幻灯二

文安文史资料第二辑(山东春天海边钓鱼经验分享文安文学(第五十二期))

小小说星空·创作园地 /01

三叔改门 文/郑俊华

弹弓文/张纪增

诗歌荟萃 /02

微诗十九首  文/张书杰

散文百家 /03

大堤曲 作者:田宇

我遥远的第二故乡

——我的走西口  文/王云章

八面来风/04

风中的修辞文/刘云芳

文安新秀/05

我们家的“小公主”

文/文安县辛庄中学  杨杰

菁菁校园/06

漫谈“意象”的美妙  

作者:刘鹏辉

My soul  

文安二中九(2)班:包欣怡

我抓住了今天  

董村中学七(5)班 任佳艾

民间故事/07

朱大官民间轶事  讲述人毛树忠 杜建利搜集整理

网络投票/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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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摄影:高萍《文安文学》有声版(本栏目主持人:高萍)

小小说星空.创作园地本栏目主持人:郭建国 投稿邮箱  475079399@qq.com

◆三叔改门

文/郑俊华

拆!!!

  一个“拆”字,在三叔脑际形成,似乎只用了几秒钟。而即将要拆的竟是他的心肝宝贝——门楼。

其实,三叔家的房,还没盖几年,特别是那个精巧,别致的小门楼,更是让三叔眼瞅心爱。春来秋来,没事,他就在门楼下的石桌前坐坐。喝喝茶,听听书。坐在门楼下的小桌前,他甚至破天荒的做些女人家才做的事——笨笨啦啦的择韭菜。两棵百年的老槐树,一左一右,像两尊金刚,立在小门楼两侧。尤其那树上的老鸹窝,新枝老杈,越盘越大。有风吹来,它高悠悠地晃来晃去,和三叔的小门楼一起,争抢着南来北往人们的目光。

三叔感觉,全街的风景,就在他的门楼上。

  而今天,三叔却没有随刚下车的堂哥,堂姐几人进院,却把择了不到一半的韭菜,往桌上一丢,独自进了厢房的农具间。之后,他卸门板、摘门框,悄不声地自顾自拆起了门楼。

  那年,一场透雨,他家的几间老砖房,哗啦啦地漏了,像连环画里的水帘洞,稀稀拉拉,滴答滴答。倒腾出家里所有的锅碗瓢盆,摆开接水,却不够用。三叔在屋里来回地走了几遭,又看了看已二十大几的堂哥,干咳了几声后,便庄严地向全家人宣布——他要盖房了。

盖房造屋,是庄户人的大事,更是一个庄户男人的头等大事,至少,三叔是这么认为的。

精确地估算砖瓦用量,木料板材。细致的推演地基尺寸,柱脚高低,甚至用工天数,伙食费用。这对三叔来说,一点也不难,老本行了嘛,用在自家,更是得心应手。

  碰巧,老天也那么给力,几天来,晴风朗日,一切顺风顺水。但那天,盖房这“头等大事”在进入尾声时,却因留什么样的门,三叔和我堂哥闹了一肚子气。

  堂哥说:“盖房的事,高矮胖瘦,间量划分,我都不管,我想说的是大门。我想,咱是不是就不留那种带台阶的小门楼了,改为街门式的大铁门吧,进个车啥的方便。”

  三叔一听,哼了一声站起身,烟袋狠劲地敲了几下炕沿:“扯,哪来的车呀,咱家就没有那有车的亲戚,你小子能买车呀?扯!”

  堂哥也拧上劲了,把手里的茶缸子往三斗厨上一怼:“那可说不准,现在没有,将来我要是买了呢?”

  三叔本来是向外走着的,甩手挑起门帘时,听到了堂哥的话,就猛地站住了。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说:“将来买,咱就将来给你改。还保证不用你出一分钱,一分力!”

  在家里,三叔的话与圣旨无二。至此,大铁门计划胎死腹中,拱脊挑檐,三级台阶的小门楼,便款款落成。

日月匆匆,斗转星移,转眼,墙上的日历翻过了七千多页。三叔家的门前,也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巨大的变化。

首先,七拧八歪的小土路变成了直条纤瘦的石子路,一转身又变成了宽阔整齐的柏油路;路边,蛛网一样的粗线细线不见了,高矮不一的线杆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纵横交错的太阳能照明街灯;墙外,东家西家的柴草、碎砖、粪坑不见了,变成了花期更替的花圃和花坛;村道上,闻鸡出庄的耕牛、辕马不见了,变成了两轮、三轮、四轮……

无论愿不愿意,三叔宿命里的这一天,终于如期而至了。

农历八月十五的一大早,三叔就泡上茶,点上烟,坐到门楼下的小桌前,帮三婶择起了韭菜。三婶踮着小半大脚,大锅炖鱼,小锅炖肉,还抽了个空儿,拎着暖壶来给三叔送来一块拼接花纹的棉垫,嗔怪说:跟你说八百回也记不住,天冷了,注意点,就是不听。

十点刚过,几个月未见影的堂哥回来了,而且还开回来了一辆贼亮亮的江淮牌商务车。车后相跟的是堂姐年前才购的蓝色“奇瑞”。

  堂哥一下车,就径直来到老爹的石桌前,他端起茶壶,恭恭敬敬的给老爹续上水,然后说:“爸,这是咱的新车,您老看看,还行不?”

三叔随手把唱着“我正在城楼观山景”的收录机,啪地关掉,声音不大不小的说:扯!!

  午后,路过的邻居们不解地问:“三叔,都说穷改门富扒坟,您老可不穷啊!怎么,这个门楼不好看了?”

  三叔看了看停放在台坡下的两辆小汽车,声音不大不小地说:“扯!咱乐意改!

◆弹弓

文/张纪增  

大雄和八根儿闹掰了,两天不见面不说话不往来。他们是天天一起玩儿泥巴一起上学的小哥们儿。因为八根儿用弹弓打掉了大雄家的雌燕。小燕儿们肚饿了,冲着留守家里“看孩子”的燕爸爸拚命叫唤,燕爸爸一急,就不顾一切飞出去觅食,结果,无父母守护的小燕们,掉到了大雄家堂屋地面上,受伤了。

尽管它们摔得很疼,但还是张开小黄嘴尖叫着向大雄要吃的。大雄煮了两个鸡蛋,晾凉了嚼碎了,喂饱了小燕儿,然后把它们送回燕窝里。过了一会儿,燕爸爸打食回来了。

好像燕爸爸并不感谢大雄,圆圆的眼睛里充满警惕。这让大雄感到委屈,他把一肚子怨气转嫁到八根儿身上。

上个星期天,八根儿他表叔来了。来就来吧,偏偏他特手巧;手巧就手巧吧,偏偏他还勤快。他勤快,手脚不闲着,看到村树上有枝条长得像弹弓,就猴子一样爬上树去。树高处有个喜鹊窝,表叔不敢接近,几棵树上几只喜鹊一直敌视他,似乎随时俯冲下来“袭人”。

表叔不敢耗时间,斩获两个弹弓把后立马溜下树:“嘿嘿,见好就收吧。”

弹弓“把”有了,下一步需要猴皮筋当“扯皮”。表叔笑嘻嘻地说:“你们各自回家拿十来个鸡蛋,别让家大人看见。”

“好咧!”大雄和八根儿异口同声,兴奋地答应着,偷偷拿来家里的鸡蛋。一数,大雄拿来十二个,八根儿拿来八个。表叔兜起鸡蛋,到修车摊儿换来了猴皮筋。

弹弓做好了,表叔分给八根儿和大雄一人一把,他说:“我走了,要回家做工去,你们记着千万不要射喜鹊。”

后来大雄妈妈发现鸡蛋少了,看见孩子们玩得那么开心,就没有追根究底,只是说:“玩弹弓可以,可不要射家燕。”

八根儿读书没啥能耐,天天找大雄抄作业。看在弹弓面子上,大雄不能拒绝。完成作业之后,他们就一起搓泥蛋。

他们到池塘挖来“胶泥”,很黏的那种,然后拿到大门口台阶上用力摔。摔胶泥是个力气活,但又很开心。他们暗自较量,看谁摔得更响。等把胶泥“摔熟”了,就把泥团搓成泥条,再用铅笔刀切成一段段的花生米大小,之后就捏一个“花生米”放在手心搓搓,很快一个“泥蛋”就成了。

不到半天工夫,他们搓了一大片泥蛋,晾晒在院里墙根下。第二天,泥蛋晾干晒硬了,成了弹弓专用“弹丸”。

一把弹弓在手,弹丸用之不竭。他们脚下是大地,大地上有的是黄土,随时可以和泥搓泥蛋。如果和泥找水不太及时,撒泡尿也可以代替,把弹丸制作出来。

上学去,他们把弹弓藏在书包里,高兴地向学校冲去。放学路上是自由快乐的,不用赶时间啥的,一路走一路射,看见什么设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八根儿约大雄一起下地打野菜,当然,更忘不了带上弹弓弹丸。

两人各自背上柳条筐溜达,却无心找野菜,慢慢走进了北河堤树林里。大雄想,表叔不让打喜鹊,妈妈不让打家燕,自己当然可以遵守,但八根儿是著名的淘气包,他能听话吗?再说了,树上的鸟儿成双成对的,你打下一只,另一只就孤单了,还有它们的孩子怎么办?

经过几天加班加点的训练, 八根儿已经打得很准了,那些傻乎乎的见人不跑的小鸟, 还在自作多情向他卖弄着歌喉,十之二三会落在他弹丸下。不知道是嫉妒八根儿的射技,还是同情鸟儿们的遭遇,大雄越来越生八根儿的气了。

大雄的弹弓技术不见长进,无论看到什么鸟,眼睛里发出的全是善意。拉弓瞄准时,他总是“枪口”抬高一寸把鸟轰跑,省的让它们撞上八根儿的弹丸。大雄常听妈妈说:“小动物们也是一条命,你为什么非要欺负它呢?”

有一天,大雄发现屋檐下的家燕突然少了一只, 燕妈妈飞出觅食没有返回,燕窝里的雏燕们嗷嗷待哺,喳喳叫“饿”声催人泪下。燕爸爸久不见“孩他娘”回巢,就暂不看去护孩子们了,直飞出去找老婆,顺路再给孩子们打食回来。大雄猜家燕可能让八根儿射掉了,俺越想越生气,就跑去问八根儿:“咱俩既是好朋友,你为嘛要打我家的燕子?”

跟歪着头说:“ 俺听说过鸡有主鸭主,谁听说过燕子也有主?俺咋知道哪一只是你家的燕子?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练练手。”

“你这样练手的吗?你打掉了燕妈妈燕爸爸,那小燕儿还能成活吗?大人们嘱咐我们,表叔也嘱咐我们,不让打家燕和喜鹊啥的,你一点都没听进去。”

“这也不让射,那也不让打,那我们要弹弓干什么呢?”

“犯了错,还这么嘴硬?走,跟我看看那些小燕去,你看看它可怜不可怜?”

八根儿被大雄拽着一只手,强拉到他家的燕窝下,他们看到几只小燕掉了到地板上,看来摔得不轻。

大雄哇哇的哭了,八根儿偷偷的跑了。

第二天,八根儿兜来了六个鸡蛋,说是要让大雄煮熟了喂小燕们,好让它们尽快好起来。

八根儿在嗓子眼挤出三个字:“对不起!”不知是向大雄还是向家燕道歉。

诗歌荟萃

(本栏目主持人:高继苓投稿邮箱 gaojiling123@sohu.com )

微诗十九

文/张书杰

绝对值

三十年了

我把钱包放进去

余额

偶尔大于零

四哥得了癌

不治

......

风中

夕阳斜过小桥

桃花涨满

故乡的河道

地裂开一道缝

阳光射进来

我,仍被埋在下面

所见

斑驳的雪地上

一枚红的叶

津津怀想

绿嫩的芽时

真的

蜗牛是房奴

牛马面前

装作很幸福

不幸

为了红

搭上命

仗着有两个钳

他一生

横着走

离开故乡

忽而西

忽而东

柳絮一样讨生活

世界那么大

根须扎不下

嘴爬到高处

话跟着就大了

就你心眼儿多

晴天雨天都打着伞

母亲坟前

我越来越小

越来越小

小成一炷香

红着眼睛

风中

一棵小草儿

劲在山崖

不时忐忑

自己的海拔

他是好汉子

冬愈寒

骨愈硬

约会

嘘,小点儿声

墙那边

有耳朵

夜宵

我的文字

骨瘦如柴

我每天炖首唐诗

让他胖起来

空袭之后

残垣。断壁。血泊。瓦砾

上帝在街心花园

扶起了一棵小草儿的哭声

一撇是你

一捺是我

红尘里扎挣

我们像个人活着

法庭上

涕泗横流

雪斑驳供出

心底的

败叶、荆棘……

诗人简介:张书杰,河北霸州人,喜欢诗歌,师从精灵派创始人大鹏瞰海。诗观:诗是精灵。

散文百家

本栏目主持人:张艳娟 投稿邮箱 782629051@qq.com

大堤曲

作者:田宇

    文安古洼的堤,离不开古洼文安的水,也许正是有了频仍的水患,人们才有意识地筑起这一道防洪大堤,籍以保境安民,守卫一方。可能没有几个小县城像文安这样,整个城市藏在一圈防洪堤里,出入城,上下堤,起起伏伏。当然,错落有致像一乐谱似的大堤也说明了文安洼的地势特点,更为文安小城的与众不同增加了浓墨重彩响亮的一笔。

    曾几何时,一个春天的早上披衣出门,走上大堤,望着晨风将堤外环城的渠水吹得渐渐有了毂纹,雾霭沉沉,透过一层浅薄的纱帐,望见不远处早已劳作许久的老人和身旁的小狗走上大堤,伴着晨曦向家的方向悠悠荡漾,不久,传来几声晨鸡的叫啼——老人似乎到家了。鸡鸣犬吠和着曙光洒向堤内小城,声音就是每日固定的闹钟,叫醒了还在酣睡的梦里人,整个小城也逐渐躁动了起来。

    随着日头逐渐和大堤平行,走上堤的人们越来越多,扶老携幼,嬉戏玩耍,整个大堤成了人们休憩度余光的乐园,“谁家玉笛暗飞声”“二月春风似剪刀”“水光潋滟晴芳好”“小荷才露尖尖角”,这些躺在诗句里的画面在大堤上都能找到同样的镜头,整个大堤被欢声笑语逐渐笼罩,这是有了人气的大堤和大堤上的人们一天当中最快乐的时候。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大堤亦不例外,在金乌萧条的傍晚,堤顶贮满了飒飒飘零的落叶,好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和眼前的夜提前拿出了被裹。站在堤上,成群的雁阵齐刷刷地向南进军,倒影在堤外水中,错乱了钓鱼人水中的鱼竿。些许游客玩伴望到远处汩汩的炊烟和闪闪的灯火,不禁加快了回巢的步履。大堤也在夜幕的围绕下,渐渐冷清了许多,渠水中的鱼儿忽而扑通越出水面,回声在堤上听的十分真切。

    可能走在大堤上,人们不能体会一览众山小那样的酣畅淋漓,取而代之的是,登堤远眺,文安洼远近的烟火气息可以尽收眼底。这座大堤在文安人眼中形象,也随着时光的荏苒,不断被刷新打破,从最早的防洪堤坝,到城里城外的地理界限,再到人们欢笑的公园。由刻板的防洪印象,地理的标志,终归人间烟火,这座大堤最终和文安洼的人民真正融入到了一起,成为了文安小城和古洼人民生活篇章里难能分割的一段美妙的乐曲。

    多少人,曾在大堤上和另一半在情歌的哼唱中勾勒着美好的未来?多少人,曾在大堤上和家人伴着堤上和堤下交织在一起的舞曲共享饭后茶余?多少人,曾在大堤上悠然品味着话匣子里的刀光剑影和才子佳人。错落有致的大堤乐谱奏出欣欣然的曲调,这声音回响在整个文安小城的上空,像首传颂爱的歌曲抚慰着洼地里生灵的心,看不见,摸不着,又无名无姓。

    这不禁让人联想到唐朝的诗鬼李贺,曾有《大堤曲》一诗,“妾家住横塘,红纱满桂香。青云教绾头上髻,明月与作耳边珰。莲风起,江畔春;大堤上,留北人。郎食鲤鱼尾,妾食猩猩唇。莫指襄阳道,绿浦归帆少。今日菖蒲花,明朝枫树老”。春风又起,文安古城堤的无边春色和聚拢的人间烟火似乎早已浸润在诗中了。

 ◆我遥远的第二故乡

           —— 我的“走西口”

             作者:王云章

       闯关东,下南洋,走西口是中国近代史上规模宏大的移民事件,其中走西口是以山西人为主,到内蒙中西部地区谋生创业的人口迁徙。而我这里说的我的走西口,则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跟随父母们到包头西北部一个地方外流避荒的生活经历。

      我的故乡在冀中平原,七八岁时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困难时期,全国大多地区陷入严重饥荒。我们的党和国家非常关心人民的困苦,为缓解人们的饥馑压力,允许各地人到条件相对稍好的东北或内蒙地区迁移。

      我们去的是内蒙中西部的乌拉特前旗大佘太村,是公社所在地。内蒙有句民谚:“有奈出自无奈,赤脚跑到佘太。”说人找不到生路就来佘太。这里地广人稀土肥物丰,天生是留人养人滋育众生的地方。我们顺利得到当地政府的落户安置。当时这里虽也出现各种困难,但生产的麦黍糜谷和大量土豆,尚可解决温饱之需。继我们之后,又有河南、山西、山东、宁夏、江苏人迁移此地。好多当地老乡都是历史上迁过来的山西后裔,共同的移乡情结,连起火样的情谊。淳朴的农家汉子,腾出自家并不多有的房屋,盘好通向土炕的煤火炉,把远道带来的铺盖放到热乎乎的炕上;善良重情菩萨心肠的主妇们,看着陌生孩子们饥瘦的面庞红了眼圈,一碗热腾腾的臊子面或一块胡麻油炸好的油糕,顷刻递到孩子们手上。

      大佘太有着悠久的文旅景观和美好传说,在这个偏远地方,竟也有佘太君和杨家将的故事。相传北宋时是佘家军驻军的地方,为兵家必争之地。佘家军归宋后,佘太君又在此筑城防守和辽国对峙交战遂叫佘太城。当年高大坚固的土城墙非常完整,我们一帮孩子经常上城玩耍。村北十几里的山里一个山头上,还有块独立高耸碑形巨石叫拴马桩,相传杨六郎曾在此拴过战马,我们也曾多次爬上去观瞻。大佘太往西三十多里还有个叫红山口的山段,既有传奇又具神秘色彩。两边连接的山峦均为青蓝色,唯独这段小山呈黄红色,山体还有黄红土质,细土取出加水还可调成染墨。我们上小学时曾取过细土调成墨汁,用来练习毛笔书法。据说当年辽兵曾在此安营扎寨,被孟良焦赞用宝葫芦放火烧营,使辽军大败变成此色。传说毕竟是传说,不必当真,而相邻山体出现这种奇异现象却让人费解,不知有无地质专家做过考证。

      大佘太地区享有优越的地理位置,它位于河套(后套)平原东端,南眺乌拉山,北靠查石泰山,西邻乌梁素海,东接草原钢城包头,是一条广阔的大平川。川中兼有草原、沙丘,可以放牧牛羊发展牧业生产,一些蒙族兄弟就在这里放牧。而多为平畴沃土,以种粮为主。一九五八年又在北山建成水库保障农田灌溉,是内蒙西部稳定和重要商品粮基地。“天下黄河,唯富一套”,在内蒙西部人的眼里,河套就是自己这里的大后套平原,而连接后套的佘太川,在他们早有的认知和现在的区划变动中已属河套范围(后套有村乡现已并入大佘太镇)。人们在内蒙著名山曲《夸河套》中唱道:“大佘太的葫芦西水道的瓜,圐圙布隆的烟叶子人呀人人夸,乌梁素海的芦苇一眼望不到边,金黄金黄的大鲤鱼,惊动了呼市包头,海渤湾那乌达,石嘴山那宁夏,十个轮轮的大卡车,一车一车的往回拉。”

      大佘太的葫芦就是当地种的南瓜,我们冀中老家叫窝瓜。但这里的窝瓜与其它地方不同,最具特点的是个头大,最大的可达三十斤左右像小磨盘,又以细面甘甜著称。有人在调侃某人说话太夸张时,常说你说的老窝瓜比山芋都面都甜,但这里葫芦的口味绝不亚于山芋。

      西水道的瓜,就是西水道种的西瓜。西水道是大佘太公社管辖的自然村,离大佘太城约二十里,这村种的西瓜更是有名。小时记得每当瓜熟,大道上常有三匹马拉着的大马车装着西瓜经过,据说是到二百里外的包头市销售。

      圐圙布隆的烟叶子就是该地种的旱烟。圐圙布隆是个村名,在大佘太西部,属河套(后套)腹地,现已划归大佘太镇。在我离开大佘太回河北前始终没去过。圐圙是由蒙语译成的内蒙方言,意思是四边用围栏或土墙圈起的地方。圐圙布隆村背靠阴山面临乌梁素海,既避风又保湿,而且是沙质土壤,是内蒙的一块风水宝地,早在新中国建立前就有很长的种烟历史。据说烟地用从山上四股源源不断被称为“神泉”的泉水浇灌,而且至今只施用农家肥。烟叶以片薄色优口感好著称,深受一代代“瘾君子”们喜爱。产品还在国家商标局注册成专利,被农村农业部评为名特优农产品。听说目前种植面积仍在扩大,成为村民致富的主要和特色产业。产品虽不供烟厂作为卷烟原料,但在内蒙地区却有非常好的营销市场。至于该品种的口感如何,本人当年年少从未品过。不过,作为后来列入烟草大军的资深烟民,笔者在此并无遗憾地提醒自己和各位烟友,我们的国家虽未完全禁烟,但为了自身和他人的健康,我们还是要多一些节制,少一些吐雾喷云。

      乌梁素海地处河套(后套)平原东端,乌拉特前旗境内,距大佘太四十里。是黄河改道形成的河迹湖,也是荒漠半荒漠地区极为罕见的草原大湖泊,生产鱼、芦苇的重要基地,被誉为“塞外明珠”。海子里的芦苇密密茫茫无边无沿,是织席、造纸的原料。海子周围村子有不少是冀中白洋淀、东淀过来的河北老乡,选用精苇织席编篓,大部分供给旗(县)里的造纸厂。每到隆冬割下芦苇冰冻如铁,通向造纸厂的莽莽冰原,一辆辆满载苇捆的大马车和一架架人工冰床,拉起长长的队伍,就像解放战争的支前大军,形成塞北明珠一道壮观的冬运风景线。在我离开内蒙十多年后的上世纪八十年代,曾去海子干过这种营生,不过运输工具已是更新换代的四轮拖车和一些汽车了。

      乌梁素海是黄河流域最大的淡水湖,内蒙古第二大鱼场,以生产黄河鲤鱼闻名。早年鼎盛时鱼类有20多种,年产量高达500万公斤,其中鲤鱼占一半以上。记得当年乌梁素海的渔民们,打捞上来的半大黑鳞鲫鱼根本没人吃,用马车拉到我们以农为主的产粮区用粮食交换。一斤高粱或糜米可换好几斤鱼。只要他们一来,母亲就让我带着粮食去换,回来熬好,吃得那个香哟!还记得那年冬天去乌梁素海拉苇,我们一帮人住在海子边一间房子里,开门就是结冰的海子,在老乡家找来杆冰镩,镩开个窟窿。憋闷水中我们老家叫山石了的一种小鱼,成群结伙游来换气呼吸,我们就用笊篱紧捞,工夫不大竟捞了多半水桶,我们又是熬又是油炸,好一天丰盛美餐!

      工业和城市发展产生的污水,也让乌梁素海受到污染,鱼的种类减少产量下降。欣闻目前正在大力治理,相信这颗璀璨的塞北明珠,必将又是“清早船儿去撒网,晚上回来鱼满舱”的渔家乐园。

大佘太这个塞北大粮仓,在以粮为纲年代,曾是自治区粮食生产的一面红旗。记得当年曾有全国学大寨,内蒙学佘太的口号。《人民日报》还刊登过人们在大佘太粮库踊跃交售爱国粮的图片。多少年来,这片多情炽热的土地,以它宽广的胸怀和丰厚物产,接纳养育了大批赤脚到来的各方生灵。作为受恩于斯的河北人,我深深眷恋着这片养育了我快乐童少年的土地,眷恋这里憨厚的父老乡亲,一同玩耍过的伙伴和一同读书的学友们。遗憾的是,在父母们恋乡的执拗难违中离开了生活十年的地方。

      1969年年底离开这里,转眼已半个世纪有余,十多年后虽去过两次至今又已三十多载,而从没忘关注这里改革开放的发展变化。这里虽处工业薄弱的偏远地带,却有坚实的农业基础和矿产资源。除继续坚持种粮为主又发展种植油葵、籽葫芦(窝瓜)、籽西瓜(打瓜)等经济作物。超市卖的香炒窝瓜籽打瓜籽不少是那里的产品。著名的河套老窖就是用大佘太的优质高粱酿制而成。听说这里已探明矿产种类30多种,大储量的煤,是祖祖辈辈做饭取暖燃料,石灰岩是水泥生产原料,现已建成高产量水泥厂。一种价值不菲被命名佘太翠的玉矿石也被发现开采,加工雕刻成各种饰品器具。这里的沙层中还含有黄金,淘金也成为当地一种有希望的开采项目。

      这里集平原、平川、草原、湖泊、山脉、沙丘为一体,也是旅游观光的绝好去处。你到这里,可领略塞外原川的广袤富饶,北国群山的雄伟豪迈,塞北水乡的湖波潋滟,沙丘红柳的坚韧顽强。你会看到茫茫草原风吹草低的满地牛羊,听到放牧人悦耳悠扬的纵情歌唱;你会看到千年沧桑的古城墙,看到永远屹立的拴马桩;你会吃上乌梁素海的大鲤鱼,喝上口外正宗地道的羊杂汤。

朋友,这样美好的地方,怎不让我思念,让你向往——我遥远的第二故乡!

八面来风

栏目主持人  井秋峰 投稿邮箱:wenanjingqiufeng@163.com

◆风中的修辞

  文/刘云芳

风吹来,盘踞在我的鼻尖。更多的风在爬山虎的叶子上,河面的睡莲上以及岸边小孩子稀疏的头发上,快速地翻阅着……它们是在寻找什么?一群群麻雀从梧桐叶子脱落的地方冒出来,在那里说三道四,蹦蹦跳跳。树上,圆滚滚的球形果实摇来晃去,像一个个耳麦,这棵树把它们垂挂于空中,想要收听到些什么呢?

我踩着叶子,从小区里的砖石路上走过,感觉身边所有的事物都像是有话要说,比喻、拟人、排比、夸张……它们隔着物种的界限向你传递某种信息,那么复杂,又那么亲切、熟悉。空气里传来雨后青草枯萎的味道,这让我想起某个秋天的清晨,从这样的气息里穿过,去地里掰棒子,摘南瓜,薅葱,挖红薯或者土豆。在一个个重复的季节里挖出新鲜的果实,将它们放进地窖或者粮仓,储存起来。我父母总是在跟某个季节抢东西,把那些物件从地里快速地收回来,藏在某处,保持水分,免得被冻坏。

而与此同时,蚂蚁们也在田野里快速地搬运着。我蹲在地垄边,看着父母和蚂蚁们以同样的姿态忙碌着。我坐在那里,让自己安静成大山的一部分。我能感觉到,在大山的心跳里,父母的忙碌与蚂蚁的忙碌运用着同一种修辞。

河边,爬山虎的红是一把钥匙,它打开一层,让我看见故乡黄栌叶的红,那是一团团忽然就燃在远山的火,让人有种错觉,以为又有花忘了季节,由着性子开了。它让我想到少年时,自己和伙伴都有过那样一张红扑扑的脸,一整个秋天,风和阳光都在这些红脸上摸摸索索,好像错将我们的脸当成了一颗颗苹果。当然,它也摸索奶奶的脸。那么瘦弱的奶奶,在田野里开垦出无数的小块田地,种葱,种红薯,种土豆,也种花生。那些田地有的像鞋底,有的像头巾,它们是奶奶扔在大山里的抽屉,在一些个清晨或者傍晚,她从那里取出各种鲜灵灵的果实。

在故乡,风是大自然全年都在用的修辞。春天,它亲吻你,冬天,在你脸上磨刀子。春天能有多温柔,冬天就能有多狠心。我的脸被风割出过口子,手上,脚上都被割出过。在山路上一走,风直往手上的口子里钻,像是急切地要往那里塞上一封信。脚丫上的口子总是往外渗血,母亲给我洗了脚,往上糊一层煮熟的土豆泥,可惜这口子根本不领情,依旧张着,似乎有话要说。它要说些什么呢?说它走过的那些路吗?等到晚上,袜子和肉连到了一起。母亲帮我一点点往下撕扯,扯出一块血脓来,又是往上抹蛤蜊油,又是放在火上烤。一股暖气,顺着那口子直往身体里灌。

父亲从外边回来,看了看,什么话也没说,去他的电工包里来回翻找一阵,拿出一截白胶布。那截原本用来缠电线的胶布,被他快速地扯下,牢牢粘在我脚底。白天,这块胶布总是向我提醒着它的存在。许多个冬天,我的脚是父母和一场场寒风竞技的舞台。他们想尽办法,让那些口子闭紧嘴巴。

露水有时是摇摆的无根无茎的果实,有时是一面微小的立体的镜子。这透明的球体在清晨探照整个世界。它看得见,清晨,谁奔忙在田地里割韭菜,拔萝卜,谁穿着一双高腰球鞋弯着腰捡地软,谁对着一地庄稼叹息或者说话。少年时期,我没有看到的有关清晨的景象,都被无数的露水记载着。但它们却从不认账,等我去辨认的时候,翻身就滚落到土里,又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努力往上爬,能爬多高就爬多高,然后藏在一颗颗玉米的籽粒中,也藏在瓜果最甜的那一部分。后来我发现,它们也藏在年长者的眼眶里。当我第一次看见那露珠从他们身体里分泌出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秘密——他们,也是这大地上的庄稼。

奶奶喜欢坐在玉米皮编制的蒲团上,花白头发总是遮住半张脸。她将高梁杆也长长短短地切好,两头用细小的树枝接上,拼造出了一座宫殿。她把这礼物送给我的时候,也会一同送我些故事,王宝钏苦寒窑或者梁山伯与祝英台楼台相会。她还用布头拼制出一张张被子,用塑料袋折成三角形拼制书包……奶奶总是善于用零碎的东西拼凑出另一种东西。比如用鸡蛋拼凑出一年的用度,用一块块田地拼凑出孩子们的营养所需。她也习惯于拆解,用碎片化的叙事向我展现她的童年,那些散落在岁月深处的星星点点的甜。

夏天,她送我麦秸杆做的蝈蝈笼子挂在高处,又交代我,要喂它们吃南瓜花、酸枣叶,挂露水的最好。那只蝈蝈最终吃掉了另一只,而它自己也死了,两只脚还紧紧地抓着一段麦秸,表现出一种不舍和恐惧。在做东西时,奶奶过多地关照了细节,说话时却从不夸张,也很少比喻。她那么随意将它们递给我,只说“给!”好像一切都是顺便为之。

几十年过去了,我总渴望通过想象和梦境进入那段时空,把蝈蝈笼子取下,把“宫殿”拎在手里,将一切都紧紧攥着。我希望自己成为时间的窃贼,把那一段经历尽可能立体地进行剪切,粘贴出来。但醒来之后,手心里,除了因为握得太紧留下的指甲印,什么也没有。

眼前的河水浑浊,一些水草在里边横竖交错。站在石头后边,我与这水影相认,确定那里隐藏着奶奶最后几年的眼神,含混,却微微透射出某种暗淡的光,像是眼眶里嵌了一对琥珀。奶奶看人时,总是费力地把那些光聚到一起,然后努力回想,眼前走过的人到底是谁。我总是怕与她对视,但她依旧到处搜索我的身影,不管谁经过,都先把我的名字挂到人家身上。

她经常坐在别人家的房顶上,望着远处那些小块田地——她藏匿着的“抽屉”已经被大山收了回去,先是长了苦菜,后来又长了野菊花,再后来,竟然有几株黄色的野玫瑰也搬了家来。她不能跑远,便在窗台上种了许多花草,好像是为了与那些不能再去的遥远田地进行呼应,似乎在告诉它们,哪怕出不了远门,她也能种出一片姹紫嫣红来。

去看她,就要穿过从土墙上凿出的那一截甬道,暗得看不见手指。她刚才已经在窗口看到我,在里边喊着:慢点走,黑!用这声音为我定位。我摸着一旁的土墙一步步试探着往前,终于进了那孔窑洞,她盘腿坐在炕头,前倾着腰身,邀我上炕。我从那双眼睛里看着自己的倒影,我像照镜子一样,看着自己坐在她的眼眶里,听她说话。某一刻,我甚至觉得,此刻的自己正是她眼眶里那个小小的我投放出来的。

最后那两年,她躺在炕上,已经失去行动力。我总是逃避去看她,也怕看到她混沌眼神里小小的自己,生怕从那里照见无以言说的胆怯。我知道,某种事情正在她生命里悄悄蔓延。她越来越瘦,越来越小。最后那次见她,窗帘拉着,她蜷缩成一团,见了我只是哭。那哭是有气无力的。我感觉,暗处的奶奶像一丛被人放倒在地的纤细的花朵,一抖一抖的。

那次离开故乡的时候,大雪封山,我只好背着行李出发,到山下搭班车去外省上班。雪没过小腿,在脚下咯吱吱地呻吟。几天之后,我接到奶奶去世的消息,当时正在街边店里买自行车。我付钱的手颤抖着,推动那车子,骑上去,感觉车轮迅速地滚动着,像是要飞快地捻碎什么似的。

那些年里,我总是梦见她依旧躺在老屋的炕上,旁边停留着一口棺材,像船一样,等着载她去远方。她去世之后的多年,一直暂居在我的梦里。我总觉得,那是她有意将生前的留白一点点涂抹填满。

后来,我结婚时,长辈们把她的照片请出来,靠墙供着。她以这样的方式参加了我的婚礼。她的眼神里保留了那几年的混沌。我弯下腰去,擦拭照片上的灰尘,然后,偷偷抹掉了眼眶里的泪水。

我一次次爬上地垄。仿佛那些曾经被奶奶收获瓜果的抽屉,如今也变成了我的。在所有大地深处的抽屉里,我都能发现长辈们留给我的非文字的惊喜。于是,我看到柿子树结满果实,看到柳树弯腰,拼了命也要亲近土地上的一棵草,看到喇叭花在栅栏上拼命喊出无声的消息……大地生产了最新鲜却又最古老的语言,将它们揽在怀里,等着某个人或者所有人去聆听。为什么我在更小的时候没有发现呢?好像年龄一日日增长,就是为了让自己终于可以够到这些秘密似的。

这么多年,每次回乡,我都会去往大山深处,遇见石头,就坐上去。山野空旷,看不见人,但抬头低头都能看见往昔的情景。语言开始在心里乱撞,它们像醉了一样,东倒西歪,拼不出一串像样的句子。

走在小区里,看到曾在五月盛放过的野玫瑰,现在只剩下小小的叶片晃动,绿化带里的黄栌也已经变幻了色彩,松塔不时从高处落下……眼前的植物仿佛也与故乡的植物通联、合谋。让所有既虚无又真实的东西飘过,在心里扎根。我恍惚起来,此刻,自己到底身在哪里?但一眨眼的功夫,这幻觉便碎掉了。我呆立着,对每一株摇摆在风里的植物肃然起敬。

(原发《散文》2022年第320226月被《散文选刊》转载)

刘云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北文学院签约作家。作品主要发表于《北京文学》 《天涯》 《青年文学》 《散文》 《散文选刊》等报刊。曾两次获得香港青年文学奖,并获得孙犁散文奖双年奖、孙犁文学奖、河北文艺贡献奖。已出版散文集《木头的信仰》 《给树把脉的人》 《陪你变成鱼》,童话《奔跑的树枝马》 《老树洞婆婆的故事》。

文安新秀主持人:刘鹏辉 投稿邮箱sky402387630@163.com

◆我们家的“小公主”

文/文安县辛庄中学  杨杰

我奶奶就是我们家的“小公主”,她今年85岁了,虽然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她总认为自己还很年轻,因为她始终保持着一种乐观的心态。

其实,奶奶在年轻的时候吃过太多的苦。闲暇的时候奶奶就和我们诉说她以前所经历的战争、饥饿、地震、洪水等等,我们听了无不感慨唏嘘,为奶奶经历的不幸而震撼,可她从未感叹过命运的不公。爷爷在奶奶37岁的时候就病逝了,她一个人含辛茹苦将三个孩子抚养成人,并给他们成了家立了业。

从我记事起,她就自己一个人住在南院,因为她不愿意给孩子们添麻烦。我的祖姥爷(奶奶的父亲)在世的时候,总是在奶奶家常住,虽然奶奶有弟弟妹妹,但祖姥爷就喜欢在奶奶家住着。我小的时候不懂,长大才后明白,那是因为奶奶脾气很好,对每个人都和颜悦色,把祖姥爷照顾得无微不至。

都说婆婆和儿媳妇是“天敌”,而在我们家就没有这种情况。妈妈做了好吃的肯定会给奶奶端去,或者叫奶奶往她这儿来吃,阴天下雨了,妈妈怕奶奶有什么不便,肯定会去奶奶那儿看看。如果妈妈去澡堂子,肯定会叫奶奶一同去。奶奶不喜欢让澡堂子的人给搓背,所以每次都是老妈给搓。奶奶总是坚持自己做家务,妈妈担心奶奶累坏了,总是不让奶奶干活,可奶奶闲不住,总是趁人不备偷偷干,妈妈有时嗔怪,奶奶每次都是笑着说;“我一点都不老,我什么都能干,别把我当小孩。”

奶奶也有小脾气,她耍起来我们也无可奈何。记得是我订婚的时候,女方会有一些人去男方家当新亲,因为担心奶奶的身体,怕路远人杂影响她的精气神,就没让奶奶去。事后奶奶就开启了任性的模式,谁也不理,有人问她怎么了,她说心里不舒服。爸爸、姑姑不放心,硬是让奶奶住了三天院。我们这些孙儿辈儿的人轮流“值班”,在病房里,她是状态最好的。她总和我们说:“我从来没输过液!这是第一回。”说完还一脸自豪。我在心里说:是呀,奶奶,您是没怎么输过液,您是任性呀!但是我们还是笑着说:“嗯,是,奶奶,您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我们千方百计哄她开心,奶奶见我们为她忙碌,到第三天说什么也不住院了,吵着嚷着要回家。大伙拧不过,只好依随了她。。

出院的时候,我悄悄问她为什么要“耍”,她神秘地对我说:“我不喜欢冷冷清清的,我喜欢热闹”。我心里笑了,原来奶奶就是个“老小孩儿”啊!

我结婚以前,一直跟奶奶一起住。只要放假去城里,我肯定带着奶奶。给她买衣服的时候,她虽然嘴上说别乱花钱,但在试衣服的时候,那叫一个开心。有时弟弟一家去城里,也会带着奶奶和我,我们买完东西,肯定会一起到大姐的服装店,等到大姐下班我们就一起去吃饭,偶尔也去KTV,奶奶也会很时尚地唱两首。印象深刻的是她唱那首《涛声依旧》,虽然唱得总跑调,但她唱起来很投入,声情并茂。特别是在唱“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时,歪着头拖着长腔,样子好不可爱。

奶奶个子不高,很瘦,但她穿衣服特好看,她的衣服比我们谁都多。记得有一次她去村委会照相,是贴在老人证上的,结果这位老太太一大早就起来试衣服,我还在睡梦中,就被她叫起来了:“杰子,杰子,你快看看我穿那件衣服好看。”我揉揉眼睛,炕上已经摆了三套衣服了,她身上还穿着一套。我说:“奶奶,您就穿身上这身儿,粉色的能衬托出你美好的气质。”奶奶听我说完说完,她就满意的照镜子去了。

奶奶不喜欢宅在家里,爸爸在不忙的时候,早晨会带着奶奶出去吃早饭,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带奶奶兜兜风。只要爸爸有时间,就会带奶奶到外地游玩。出去了几次,奶奶旅游的瘾头就上来了。记得那是三年前,我们全家一起为她过生日,当我们问她的生日愿望的时候,她就把头一歪,嘴巴嘟起来,小声地说:“轮船和火车我已经坐过了,但我还没有坐过飞机。”说完一脸委屈。因为考虑到奶奶年纪大了,我们就劝她别坐了飞机,结果呢,结果还用说吗。没几天,大姑就带着奶奶坐上飞机去了上海,然后去了苏州。她们去了一个星期,奶奶回来以后,和我们说她旅游的经历,说了足足半个月,奶奶脸上的表情那是一个丰富。

但是自上次她去山西回来后,奶奶的旅游热就突然降温了。那次旅游时,途中赶上了下大雨,他们被困在隧道里好几个小时,黑咕隆咚的,着实有些吓人。奶奶每每提起就有些后怕,说自己好日子才刚开始,可不想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走了。但沉寂了没多久,奶奶又要去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了,向爸爸提出要出去玩两天。我们知道了就逗她:“你就不怕再有什么意外啊?”奶奶哈哈大笑道:“在那么好的山水里老去,才是最好的归宿。”我真佩服奶奶了,原来她心里也有诗和远方啊!

爸爸和姑姑带着奶奶去了海边,我看了爸爸发来的照片,只见奶奶坐在一家星巴克的屋子里,一只手拿着咖啡杯,另一只手拄在桌沿上,嘴里嘬着吸管,脸上洋溢着笑容。好一个满是富态的老奶奶!

奶奶是个老党员了,我们在家会经常讨论一些时政,奶奶总是语出惊人。她常讲:“现在咱们的生活多好,以前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都实现了。这就是共产主义啊!”“共产党好,跟着党走准没错。”我们听了奶奶的话,也是深表赞同:“是呀,奶奶,您的觉悟很高!我们要跟着您走,您是咱么村里最年长的党员。今儿‘学习强国’您学了吗?”

奶奶听了,挑衅地给我们个白眼说:“我比你们一点都不落后,不信你看看我的学习分数。”她停顿一下接着说:“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我始终记在心里呢。”她忽然话题一转又扯到中美贸易战,说:“特朗普是真不靠谱,这小子说话不算数,是个小人。”我们听了哈哈大笑,敬佩起奶奶的真知灼见了。

我结婚后,不能跟奶奶朝夕相处了。每次回娘家,奶奶一见到我就经常举起她的大拇指,脸上洋溢着笑容,自豪地说:“我是最幸福的!”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奶奶现在是我们家最好的宝贝,她我们家人见人爱“小公主”。

菁菁校园

栏目主持人:张晓辉 投稿邮箱:zhangxh790201@163.com

漫谈“意象”的美妙

——以王小波《白银时代》为例 (作者:刘鹏辉)

    王小波的《白银时代》写于1995年,就其创作来说,是他的晚期作品。这部小说写未来,写理想,其明显的“反乌托邦”式创作倾向于作品本身中显示出了异样的光彩,而他精炼灵动又不失真诚的语言风格又为其作品增加了一抹亮色。就其文本意义而言,他独特的语言风格善于构造出特定文本形式下极致的生命生活体验,善于以一种“类形式化”的写作圈定特定的人物、环节、语言、行为及其反作用下的文本构造。而这种独特的语言风格和“类形式化”的写作方法共同创造、培育出来的是一大批独具特色的艺术形象。这些艺术形象或远或近,可大可小,共同构成了王小波创作的美妙的“意象群”。

    所谓意象,就是将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体验而创作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王小波的意象创造符合这一点。但其独特之处在于,王小波的意象创作动机、意象表现形式,意象生成的持续性,显然不能只归于这一点。在《白银时代》里,王小波的“意象”遍布全书,无论是作者有意的夸张比喻,还是借书中主人公的无意表达,作者的思维都超出了一般创作维度。这种超越一般价值判断,规避普世态度的创作带来的是一种冷峻荒诞,纷杂新奇的美学效果。像作品开篇所述,“将来的世界是银子的”,然后是“一片意味深长的沉默”。这带来的效果是很明显的。这“银色的世界”是必定的美妙,而“我”的设想和荒诞遭遇与这“银色的世界”处处碰撞冲突。“未来的世界是银色的”,而“我”显然不想做这“沉默的大多数”。王小波在有意地制造、扩大着这种矛盾,而“我”所做的是一种“无意识”的反抗,作品中“棕色的”行为看似不可理喻,实则很有道理。或者反过来说也可以。她要做的事是:真正地写小说。而她的“错误”在于太急于出去“体验生活”。这二者之间是没有矛盾的,而王小波对此采取的是一种夸张大胆的设计描写,以一种看似不合逻辑,却又合乎情理的方式大胆暴露着一些问题,把一些看似无关的事情拼合在一起,让这些重新的组合产生新的联系,这种行为本身就构成一种“意象”,而与之而来的是一种新的冲突、新的价值判断和新的美学效果。“我”最终没有告诉“棕色的”—“想要真正地写,就必须到生活之外,就必须从所谓的生活里逃开”的结论。而王小波自嘲式的认为“胆子很小,不敢犯错误”,似乎也只能是抱着这样一种无奈。

    《白银时代》是王小波对未来和未来世界的一种美学追求的体现,在作品中,王小波表现出了对社会的担忧和对解决问题的看法。我们能从这“诙谐文字感受到的沉重正像一个日益恶化的肿瘤哽咽着我尚能发出声音的喉咙”。所以,王小波的世界是压抑着一种沉重的力量的,而《白银时代》无异是积聚了这种力量。整部作品的意象选取与铺饰都是在无意识地书写过程中暗含了这一情绪化的形式化表达。整部作品是一种偏冷色调,王小波选取办公室的压抑、夜的阴暗、梦的怪诞、各色人物的胡乱言语行为,以及独具特色的黄沙、校园、师生恋都在有意和无意中增强了这种感觉,可以看出王小波是孤独的,而《白银时代》是他在这孤独世界的狂欢。作者特别地将这虚构与现实的冲突交织在了一起,而作者和“我”却又以若有若无的存在对整件事情,整个过程进行着似真似假地叙述,以“创作者”和“参与者”的双重身份游离于作品和现实之中。“我”本身就构成了荒诞世界里的特殊标记。作者和“我”在作品中是不能构成统一的,“我”是作者赋予了灵魂精神和审美追求的形象化表达,而作者在创作过程中又不能完全地操作这一点。作者的需要和表达有时是脱节的,故事情节和文本架构的发展设定除了符合作者的主观愿望,还要兼顾到主人公在作品中的客观要求。所以作品中会见到作者强制性插入的一些话语,而把“我”放在了一个尴尬的、矛盾的境地。单从创作方法而言,这是一种失败的做法。但从作品产生的实际效果来看,这又似乎给《白银时代》增加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美学效果。“我”成为了作者过失下的一种“特殊的存在”,处在两难境地下的“我”反而感觉更能够合情合理,入情入理,从而在作者的创作矛盾中达成了一种全新的、独具特色的个性化人物塑造。“我”所带来的是一种对作家作品全新的理解,达到的是一种美的追求与表达下更加人性化的阅读体验。

    李银河说抑郁是王小波的性格,更是他的存在方式。这种寂静的存在使王小波在对社会关注的同时也弥漫着一种浪漫的色彩。“走在寂静里,走在天上,而阴茎倒挂下来”,这种荒诞的意象的选取,情绪化的表达是根植于作者内心的情感需要的。王小波对美的追求是有着独特的人生体验和价值判断的。黑格尔说:“美之所以是一种‘绝对境界’,原因之一就在于它的自由和无限。”而这种“绝对境界”的进入带来的是一种绝对的体验和更加辽阔的视野。王小波选择的荒诞意象,是在寻求一种精神外的突破,他以“类形式化”的写作将社会体验、情感表达和文本建构精心编集整合,然后分类式地赋予人物不同的性格、背景、生存状态。王小波的人物塑造就是在这一模式下产生的,所以王小波更加强调的是文本内容上的重要,在人物塑造方面缺少一种精心的雕琢与修饰。他选择的意象,都不会是单一的存在,每一个都是由多重生活原型富集而成。这种对生命主体和生命过程的极大关注,成为他创作风格形成的一个重要来源。

    存在主义有一句名言:“一切都是真的,但什么又都是假的。”《白银时代》很好地证实了这一点。无论是“我”在沙漠中的奇特旅行,还是期待着校园的一次艳遇。王小波以极大的耐心描绘了这种未来世界的种种怪异和不真实,然后又付之以现代的思维、现代的逻辑和现代的理解,力求让未来不同于现在,而又不脱离现在。《白银时代》提出了问题,而王小波又没有办法解决这种问题。所以直到最后,“我”和所有人都会陷入这样一种迷惑,“我”甚至重返大学教室,准备在那里重新爱上老师。王小波也自嘲道,这是一种“所罗门式”的答案,真正地写小说是不愿被点破的。

    《白银时代》写未来,但他所触及的未来是拿今天来做比较的。“在他的未来画面中,历史进步的线性叙述不过只是一个玩笑,一种谎言。他的反面乌托邦伸向他的未来”。《白银时代》是没有办法突破现有的时代叙事的,他的文本建构、叙事方式、背景创造和意象的选取是难以摆脱这一既成的模式的影响的。这种时代模式是“权利”“游戏”“荒诞”“性”构成的“秩序”的延续。作者寻求着一种突破,以多种叙事方式转换,多重意象的选取和多层次的文本干预都不能改变这一现实。

    以争论最大的“性”描写为例。王小波对作品中的性描写和性暗示是倾注了极高的热情和极大的期待的。在这里的“性”是有着隐喻意义和精神诉求的,而这种隐喻的性暗示,影射的是一种权力关系,这种权力关系实际上又是一种屈从形式,它的背后就是“秩序”。艾宾提出的“虐恋”很好地切合了这一点。在《白银时代》乃至王小波的其他作品中,权力关系最直观的一个反映就是“虐”和“被虐”。“施虐者”与“被虐者”共同遵守着“肉体惩罚”的性爱游戏。“我”对老师的意淫是这样,“棕色的”外出遭遇和其他同事的“夫妻生活”同样也是如此。王小波说在无性的时代里的“性”,就如同在饥饿年代里想到吃一样正常。在这里面的“性”早已突破了一般的象征意义,突破了一般的精神诉求、情感表达和象征隐喻。它代表了一种理想的状态,这种自由和无限激发了作者的创作灵感,创造出了一批独具价值的新的“意象群”,从而形成了一种全新的审美境界。性的本质在于生殖,最初的“性崇拜”被打倒推翻,而取而代之的是“性”的放纵与操控。这种追求身体本身自由,进而追求更高的精神自由的行为,是将“生殖崇拜”和“生殖秩序”并在了一起的。王小波很多作品在这种整齐单一的激情模式中,都包含着同样强烈的“施虐”和“被虐”的冲动,作为一种行之有效的权力话语系统,它整合起了个人与社会、灵与肉、男人和女人。王小波有一句话说的很好:“一个人只要掌握了论是非的权力,他就已经战无不胜了。”

My soul

文安二中九(2)班:包欣怡

      我的灵魂和身体将在睡梦中分离。

……

      再喧闹的声音也无法将我从沉睡中唤醒。

……

      而那具沉重的躯壳被我遗留在柔软的床上,阳光透过窗户的上凝结的冰花照进来,照在绣着小碎花的薄荷绿的被子上,它向四周反射着光,给予太阳以回应。

……

      尝试着回忆吧。

……

      会有些莫名想念童年时随处可见的狗尾草呢。那时候是那么天真无邪,将上面毛茸茸的小穗随意洒在地上都坚信一定会有新生命的诞生。

……

       在花坛边辛苦两三个小时才得到的蔷薇种子还是被当做垃圾给扔掉了,连同那个我收集到的最漂亮的饼干盒,它现在也许被垃圾淹没,连同我的泪水。

……

      月下看着自己的影子变大变小而不亦乐乎,又突发奇想骑着自行车随着自己的想象在空旷地狂奔的那个小孩在回家后闷闷不乐。

……

      还有很多遗憾吧?是小小的白蝴蝶被困在了捕虫网里;是偶然发现四叶草的喜悦无人分享;是那些早已丢失的奇形怪状的贝壳;是怎么也养不活的小鱼的尸体;是那个冬天接近尾声也没等来的雪。

没人在意我的想法吧。

……

      不过没关系,会有种子被顺利播种生长出新生命;会有蔷薇在春天被唤醒;会有小孩可以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自由翱翔;会有蝴蝶在花丛中起舞;会有四叶草在无人处继续充满生机的生长;会有更独特的贝壳被海浪一路护送到沙滩上等待着世界发现它的美;会有鱼儿无忧无虑在那片美丽平静的海里遨游;会有腊梅即使在没有雪的冬天也傲然绽放。

      一切还有希望,所以我一刻不停地热爱着这个世界。

……

      上帝啊!我是刻在墓碑上的文字,是笼中被囚禁的夜莺,是随意滚落在地上的廉价的玻璃珠,是拍卖会上无人竞价的藏品,是您落下的眼泪,是世上所有爱和痛的结晶。

      让我为自己绽放一次吧!在满天柳絮中;在暴风雨里;在悄然落下的红叶上;就算被刺骨的寒霜冰冻,为自己灿烂盛开一回吧!我想去追寻那月亮和星星,去探求黑暗中的最后一抹自然的光线!

      狂风骤雨你不要停,就为我内心的疯狂,我的歇斯底里继续伴奏吧,我内心有的是一触即发的热烈,才不是一摊平静的无生机的死水。

      我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涅槃重生,心即使破碎也被我拾起重新拼接成更好的模样。

      寒风啊,你把我的灵魂带走吧!带去我所向往的思想深渊,能让我继续贯彻自己的疯狂!

我抓住了今天

董村中学七(5)班 任佳艾

 时间是没有脚印的,我们每个人都活在今天。每个人都需要抓住今天,今天过去了,就永远也找不回来。只有抓住了今天,才能抓住明天,抓住明天,才能抓住未来,走向成功。

   清晨的阳光打在树叶上,显得那么柔美,河底的水是那么的清澈,把河中的鱼儿映的清晰可见。去上学的路上,鸟儿哼着歌曲,伴着我的“鼓声”,听,多么美妙的一直交响曲。听着这美妙的交响曲,我心生愉快,脚底摸了油似的奔到了学校,随着时间的流逝,指针不知不觉走到了放学的时间。 

   我愁容的走回家,唉,那鸟的叫声为何如此烦人,那阳光怎得这么刺眼,想着想着心中的郁闷更甚。妈妈见我这样,忙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样不开心。”“还能怎么样,还不是老师布置一项手工作业,我手工能力最差了,这可怎么办?”我不顾身后的妈妈,自顾自走到了房间。

   我打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自己看起了电视,我播到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平台,津津有味的看起了电视。一不小心入了迷,就连妈妈的呼唤都没有听到,眼瞅看妈妈来到我眼前。

   我抬起头来疑惑的问妈妈怎么了?“你们老师不是布置了一项手工作业,你打算什么时候完成?”妈妈无奈的看看我。“我的电视还没看完,再说了,我不会手工,明天到了学校任凭老师处罚吧。”妈妈却对我语重心长的说:“孩子,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你要记住今日事今日毕,人生下来本是什么都不会的,只有学习,练习才能生存。你今天手工不会做,那以后的工作不好找,你难道就虚度人生吗?你要坚信,你可以,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我如梦惊醒,是啊,我现在不就在期骗自己吗,我悟了,拖鞋也不穿的跑到了房间,打开了书包…

   我抓住了今天,不只是今天,是妈妈的话让我学会了抓住今天,明天,甚至是未来。

民间故事

栏目主持:何万志 投稿邮箱 weiran1956@163.com

朱大官民间轶事

讲述人毛树忠 杜建利搜集整理

    朱派西河大鼓,是中国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创始人朱化麟(18661941),艺名朱永祥,是河北省文安县大留镇镇小齐观村人,朱大官是朱化麟的绰号,源于他成名后人们请他演出时架子大,像接迎大官儿似的,所以人们都叫他“大官”。后来又有一个新绰号叫“盖京南”。关于朱大官父子的故事,小时候听我奶奶说过一些笑谈,下面简单介绍一下:

   (一)艺名的由来

    有一次,文安城西的五观淀周边的小务村,有户大户人家办丧事出大殡。请来朱大官和任丘北芦张的王来恩(又名王路)一块儿说书。他俩一个是擅长大落子(竹板书)的名家,一个是独创朱派西河大鼓的朱化麟。双方为了争夺观众,都拿出了看家的本事来演唱!

    周边村庄赶来听书看热闹的观众人山人海,观众们一会儿跑到这边,一会儿跑到那边,拉锯似的两边跑着听书。

    主家为了增加围观气氛,哪边儿人多就往哪边儿打赏钱!

这是一次又得面子又得赏钱的表演,为了争名夺利,王路把竹板书的“压箱子底”的拿手活儿《小八义》当众献出。观众立即围的风雨不透。主家拿出大把的银元赏赐。朱大官一看要当众出丑,父子俩立即改唱名段《下西厢》,一气唱完,又唱了一段儿朱大官自编自演的名段《小姑贤》,将唱段中的情景表演得淋漓尽致,观众们眼含热泪齐声喝彩……,王路一急之下,连喝水的时间都放弃了!脱光上身赤膊上场,马上改唱名段《满汉斗智》,说的是刘罗锅子与和珅的斗智精典,唱段中从安板儿慢板儿,唱到快板时步步登高一气唱完,累得王路口吐鲜血,回家后养了好多天才重新登台出演。此次演出王路获得“舍命王”称号,朱大官获得了“盖京南”称号。

    朱大官的伴奏弦师是自己的儿子朱孝纯,十多岁就骑着一头小毛驴跟着父亲学伴奏,他学弹弦时,改用绑好的指甲来弹奏,当时别人弹弦伴奏都是用拨子,他独创用绑假指甲,在全国三弦伴奏比赛后,朱孝纯获得“全国标准弦”的称号!至今三弦演奏都改为假指甲弹奏。

   (二)“朱派”成长与传承

    我和朱大官有着亲戚关系,朱大官的故事有些是从奶奶讲述时得到的,朱大官的儿媳妇是我亲大姑,我大姑比我姑父朱孝纯大两岁,当年正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岁月,朱大官一生追求艺术,除了三间土坯房,没有给家人留下什么财产,他对艺术执着追求,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朱孝纯从十几岁开始就跟随父亲朱大官学习伴奏,朱大官去世后他曾经在中国煤矿文工团工作,并多次为广播电台录制唱段对台湾广播,也为河北省曲艺厅厅长李国春演出伴奏。李国春是文艺级11级干部(属高干),朱孝纯是文艺级13级。1966年他俩全部回乡演出,李国春是雄县人,曾多次来文安演出,住在我家演唱《响马传》,后来自己改编新书《白毛女》,李国春向朱孝纯叫“师叔”。李国春住在我家,常和我讲民间文学常识,我是受他的影响才开始学习搜集民间传说故事,印象最深的是他讲十二生肖《猫和老鼠结仇的原因》。后来李国春重新回到省曲艺厅任职,在石家庄离休。他在文安演出时,正是1966年夏天,白天创作,晚上演出,记得给我讲他们在唐山慰问煤矿工人时的一次惊险刺激故事:当时文工团在山区,他们爬山去矿区演出,沿羊肠小道爬到半山坡,朱孝纯让李国春带着女演员们先走,他在茂密的树林里靠树小解,猛抬头一看,有一条巨蟒正在吞吃一个动物,巨蟒蛇有房檩粗,黑灰色,吓得朱孝纯连爬带跑地飞快追上众人后立即瘫倒在地上。李国春等人架着他一口气跑到矿区,接待他们的领导说,这是凤凰山众人皆知的事儿,你们第一次来不知道,不少人都看见过这条蟒蛇,倒是没有听说巨蟒伤害人的事儿。我受这些艺术家的薰陶,特别喜欢民间艺术。李国春抗日时期在冀中军区文工团工作,以演出为掩护去侦察敌情,他和老电影《林海雪原》中的杨子荣扮演者是同乡,都属冀中军区文工团成员。

   (三)民间演出笑谈

    朱大官在文安县安祖店村演出,因为是亲戚,吃住都在我家里。饭由我母亲、婶婶来做,那时候人们生活条件差,过节才能吃上几天白面,演出时每天都给他炒鸡蛋烙饼做面汤,算是最好的饭菜了。他说书的内容是《呼延庆打擂》,听众迷得不得了!附近村庄都跑来听书,可说了半个月了,呼延庆还没打下擂来,村里管事儿的找到我家问朱大官,怎么半个月了还没有打下擂来?朱大官笑着说:“呼延庆吃烙饼炒鸡蛋吃腻了,没力气打败欧阳子英!”管事儿的这才明白朱大官想改善饭食,又不好意思在亲家面前说。管事儿的问他想吃什么?他好去安排。朱大官说:“慈禧太后爱吃糖醋鱼,一顿鱼足可以把欧阳子英和尚打下擂台来!”管事儿之人让我母亲和婶婶做糖醋鱼,她俩不会做,正在发愁,恰好我大爷爷从文安回家来了,便请他过来帮忙,当时他正在给文安四大绅士之一的陈德沛家中当厨师。我大爷爷立即来见亲家朱大官,并且亲手给他做了道糖醋鱼,陪着他喝了两盅。当天晚上开书呼延庆打擂,一上台,三拳两脚把和尚欧阳子英击倒劈为两半,听众欢声鼓掌,朱大官笑着说:“呼延庆吃了糖醋鱼力大无穷,才力劈和尚欧阳子英!因为糖醋鱼慈禧太后最爱吃,文安洼盛产大鲤鱼,我也跟着沾点光”,接着他又讲了“糖醋鱼”的故事……

    那天晚上听众不让收场,掌声一遍高过一遍,要求他再唱个小段儿,哪怕是一句的小段儿也行!朱大官立即唱了下面的词:燕儿往南飞,尾巴朝着东,那一天刮的本是西北风。唱完立即收场散了。由此可见他艺术受人欣赏,也是因为唱得好,才架子大的由来。

   (四)朱派不在京、津演出

    朱大官出了名之后,想去北京撂场子,“盖京南”的绰号已经传出叫响了。他父子俩带着徒弟(是哪一个徒弟不知道了)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到书场一撂场子,先说了段《下西厢》,立即引过来观众无数,第二段演唱的是《韩湘子讨封》听众喝彩不断,开始打赏钱,京城人有钱,大把地施舍,他们挣了不少钱,交足了场地税也比在乡下收入高多了!朱大官名声大震,看演出的人越来越多。这一下把京城的书场生意全夺了,只要是朱大官爷俩一开书场,所有京城的说书,包括落子(竹板书)评书、琴书、京韵艺人说书,都没有了观众。这群艺人都没有了收入,就想出了毒招,雇人搅场子。

    他们花钱去妓院雇来妓女,在场子外面脱得光光的吸引人们看热闹,顿时听书看热闹的人群都离开书场,去围观妓女们;他们还叫来一群叫花子、傻子去观众群里打架、扬土……,用种种毒招来搅和书场,迫使朱大官父子不得不离开京城去了天津,他们到了天津“三不管”的地方,摆开书场没唱几天便轰动了“天津卫”,每天台上精彩不断,台下人山人海,场场拥挤不动,那时候没有音响设备,只要朱大官一开口唱,顿时鸦雀无声,如同无人在场的安静。几场下来收入可观。一天,朱氏父子说完书,回到下榻之处,见有好多人在门外等侯,还带了许多银元。交谈中,才知道是天津卫各界艺术班子代表前来拜会,朱大官赶紧把大家请进屋里,寒暄过后,领头的才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原来朱氏父子在天津卫演出这段时间,严重影响了大家的收益,还说让朱大官父子俩给大家留口饭吃,要钱大家都给凑钱,只要别在天津演出撂场子就行,可见他在“京津”书场的影响力非同一般,至今无人可以取代。出于情面,朱大官父子俩只好又回到京南老家农村继续说书,常驻左各庄、苏桥、石沟、胜芳。他戴礼帽的照片,就是当年在胜芳最兴盛的照相馆照的。

    朱派名段《小姑贤》,是在苏桥镇王圪瘩(当时王圪瘩村属苏桥镇管辖)演出采风编创的,成为当时最流行的正能量段子,此唱段教育了无数人,为家庭婆媳和睦,提高妇女地位,起到了良好的社会传播教育作用,至今影响深远。

    朱大官出名后,西河大鼓不少流派找他拜师学艺,由于他都是让徒弟们去“代师授徒”,便有不少艺术家纷纷带艺拜师,求个名份。也正是从那时起奠定了“朱派西河大鼓”自成一派的坚实基础。1961年在天津召开的西河大鼓流派座谈会上,西河大鼓正式化为四派,即:朱派、李派、赵派、马派。朱派西河大鼓位列四派之首。如今“朱派西河大鼓”已走向全国,成为我国文艺界的一面旗帜。

    写作经过简介:

    我和毛树忠老师已经认识多年,毛老师为人随和,写作功底深厚,是个扎根基层的民间文学作家,因为我爱好写作,经常找他一起切磋搜集整理经验,毛老师不厌其烦,教给我好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202210月下旬,在和他的一次交谈中,得知朱大官的故事,非常感兴趣,老师说,朱大官的故事很多,再不搜集整理好了就会失传。于是,我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任务,由于工作忙,一直写写停停,疫情期间工作吃住在单位,工作之余的深夜有了一些时间,才一鼓作气写完上面这几个故事。

    写作感触:

    毛老师说,历史文化很多,随处可见,只有静下心来才能发现它的闪光之处。是啊,只有从快节奏的生活中慢下来,静下来才能做好每件事情。民间故事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犹如落叶归根,叶子再通过大地输送给与大树养分,经过我们一代又一代讲述人和写作人的精心培育,才能让民间故事这颗小树长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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