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灯二

我和爸爸钓鱼二年级下册作文50字(边喝酒边讲钓鱼经验的人和爸爸的钓鱼)

全文3306字,阅读约需8分钟。从小到大,很少和爸爸单独相处。一直以来,对爸爸的印象就是爱打牌、爱喝酒、脾气差、不顾家……我们之间的沟通极少,如果哪天家里只有我们父子二人,我们可能一天都不会说一句话,平时的对话也仅限于有效交流。在我们关系最紧张的时期,我们一年都没有通过一次电话,没说过一句话,我心中对他充斥着恨意——那是一种对父爱求而不得而产生的恨。但是,从去年过年到今年春节的短短数日里,我似乎过上了和以往二十多年截然不同的家庭生活,我感受到了许多未曾感受过的温暖。腊月二十二是爷爷的生日,爸爸以少有的坚定态度否决了妈妈的意见,关上了店门——我们一家四口维持生计的小店的店门,从湖南赶回了老家。我们一家四口也已经整整五年没在老家过过年了。爷爷生日那天,我们上午到爷爷家,奶奶已经在灶台上忙活了,饭桌上摆好了几道家常菜,有香肠、腊肉、鸡肉鸭肉,还有我也是我们一家人都最喜欢的奶奶做的泡菜。爷爷已经从地里干完活回家,等着我们一起吃饭。平日里,爸爸在我面前不苟言笑,无形中透露着父亲特有的威严。但是,当爸爸站在爷爷奶奶面前的那一刻,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说话声变得低沉了,语气也变得委婉。我能分辨出来,和他在妹妹面前的那种温柔不同,这是一种儿子在父母面前才会有的特有状态。爸爸虽已年过半百,但在爷爷奶奶面前,依然是个小孩子。午饭后,天气放晴,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冬日的寒气。无事可做的我准备钓钓鱼打发时间。在出门挖蚯蚓时,爸爸在一旁说,这么冷的天,去钓啥子鱼,怎么钓得到。这话说得我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就像我小时候要做什么事的时候,还没做他就一盆冷水泼过来。但当我挖好蚯蚓走到鱼塘边时,爸爸已经拿着鱼竿带着妹妹在鱼塘边等我了。两根苦竹,两根线,两个鱼钩,螺丝做的坠子,泡沫做的浮漂,这些就承载了我们童年一半的快乐。老家山清水秀,有溪有河有水库,但是和爸爸一起钓鱼,这还是第一次。爸爸年轻时,我还没出世;在我能跑能跳时,爸爸就去外地打工了;到我再大一点时,我们已经不知道怎么和对方交流了……天气虽然晴朗,但鱼儿们却像在冬眠,对我们的蚯蚓丝毫没有兴趣。偶尔一阵风吹过,我们的泡沫浮漂才随着水波礼貌性地动几下。长时间的沉寂开始带来沉闷,也开始消耗我的热情。爸爸则不时地抽烟,他按动打火机的响声显得格外清脆,烟丝燃烧的“嘶嘶”声也随着爸爸吐出的烟雾在鱼塘边飘荡。突然,妹妹喊到:“爸爸!快别抽烟了!你的浮漂动了,鱼来了!”爸爸马上认真地看了下浮漂,猛一收竿,还真有一条小鲫鱼上钩。爸爸说:“哎呀,才这么点大,放回去算了。”我说:“鱼钓上来再放回去就长不大了,放回去干啥子嘛?打整干净一样可以吃。”爸爸说:“要的嘛,把桶桶提过来。”这条小鱼的上岸,打破了沉寂,也打开了爸爸和我的话匣子。爸爸说:“看来今天下午真的钓得到鱼。”我带着几分胜利的神气,得意地说:“本来就钓得到,爷爷在鱼塘里喂了好多鱼。暑假那次回来,我一个下午就钓到了十多条,大的都有一斤多。”……那天下午,爸爸运气很好,一直有鱼上钩,虽然不大,但多少有收获。我一直没开张,开始发起了牢骚。爸爸说:“袁老幺,你不晓得到这边来钓嘛,你那边钓都不好钓,这边好钓点。”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爸爸这样叫过我了,甚至有一点不习惯。一句“老幺”瞬间把我拉回到童年,尤其是在这样的场景中。那一刻,我又一次深刻地意识到,虽然自己年近而立,但是在爸爸面前,我也依然是个孩子。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答了一句,要得嘛。但是,我心里特别温暖,我觉得自己特别幸福,那种从未有过的幸福。不一会儿,爸爸的浮漂又有了动静。爸爸说:“耶?耶?好像是条大的。”爸爸开始收竿,我们都看到了一条大鲫鱼在挣扎。我有点着急,开始催促爸爸:“哎呀!你快点嘛,等下挣脱了。”爸爸耐心地说:“不要慌嘛,等一下。”爸爸在给鱼取钩时,妹妹立马就凑了过来,妹妹说:“哇,真是条大鱼,爸爸你太厉害了!” 爸爸嘿嘿一笑。爸爸那一刻的笑,好像让他忘却了生活的琐碎,脱去了往日的疲惫,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那个场景让我感到有点陌生,也有点心酸,因为记忆告诉我,爸爸这么惬意纯真的笑,好像并不常见。爸爸的兴致越来越高,脸上挂满了笑容,洋溢着幸福,话也越来越多。“有一回,有我,你二爹幺爹,我们三个一起到三之桥的河沟去钓鱼,就是我们以前挑谷子去打米的那条路,一直朝里头走。那时候河沟的鱼多得很,大的有三四指宽。你幺爹才五六岁,我和你二爹大一点,十一二岁,我们两个就钓,你幺爹就提桶。那天我们钓到好几条大的,高兴得很。从三之桥走回来要到凤林坝爬坡的地方,坡下面就有一股水,大得很。走到那,你幺爹说鱼不动了,要捉起来看一下,给它们换个水。我让他不要去,他硬要。结果把鱼全部打脱了。他去抓鱼的时候,抓着鱼的背,他的手又小,肉又嫩。鱼背上全是刺,鱼一挣,划到他手痛,他就把鱼丢了,桶桶也打倒了。鱼全部跑了。”循着爸爸的回忆,听着这些封存在记忆中熟悉又陌生的地名,我也在想象中勾勒他们兄弟三人倾巢出动的“壮观”场面。爸爸在回忆这段经历时一直面带微笑,眼睛都在笑。看来,爸爸小时候也喜欢搞这些东西,应该比我小时候更调皮。爸爸虽已年过天命,但他对这些小孩子的把戏依然充满热情,因为他可能还没有玩够。毕竟,十四五岁就没有读书了的他,在那个时候无事可做,没地方打工,挣不到钱,只能在家里干农活,开始为家庭分担责任。他那个时候能想到的挣钱路子就是在田里抠黄鳝拿去卖,还得要在农闲的时候——深秋之后,甚至是冬天,田里的水都僵脚了,有时候水面都结上薄冰了。有人看到爸爸在那么冷的天还光着腿下田,吃惊地问他说这么冷的天水不冷吗。爸爸说,不冷,水是暖和的。其实,哪里不冷,有时候都下不了脚,但是没钱用,没办法,只有抠到黄鳝去卖了才有钱。爸爸曾经在饭桌上给我们一家人讲过,但是,在那天回忆起来,我对爸爸和爸爸曾经的生活又有了新的认识和理解。……“有一回,我和你二爹还小的时候,一起到你三姨婆家走人户(走亲戚)。我们要经过一条河沟,那几天刚好落雨,河沟涨了水,水还多大的。我走在前面,背着个背篼,到河沟边上就先跳过去了。你二爹走在后面,他看我跳过去了,他也就跟着跳。那天他戴了个帽子,还提着一包柑儿。他跳的时候一只手按帽子,一只手提柑儿。跳过河沟刚刚踩到河沟边的泥巴上,落了雨,泥巴滑得很,又是散的,他没踩稳,就落到河沟里去了。水又大,他在河沟里就结实扳(拼命挣扎)。我当时都有点被吓到了,我赶快跑过去按倒一根西风竹给他拉着,他才慢慢地爬上来。”我笑着说:“要是你没把二爹拉上来,你回家就交不了差了。”爸爸说:“当时觉得没什么。但是现在想起来我都有点后怕。要是没给他按那根竹子去,他就真的被冲走了。”爸爸用力地在头上摸了两圈,就像是惊魂甫定的人在事后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安全了。作为家中的长子,也许爸爸从小就承担了更多更大的不为我所知的压力。他扛着这些压力,一直走到了今天。……那天和爸爸说了很多话,比我们之前几年加起来说的话都要多。从那天开始,爸爸在我心中的形象好像越来越立体、越来越丰富了,他不再是一个冷冰冰阴沉沉的父亲,而是一个有血有肉充满情感的爸爸。沟通的长期缺乏加深了我们父子间的理解鸿沟。毕业工作后,有一次和爸爸发生了争吵,爸爸当时在给我讲他的人生经验,教育我在工作中该怎么做人做事。我生气地咆哮着,我不想听!从小到大,你教过我什么?你现在来教我有什么用?爸爸说,我读书就读了个小学,还没毕业,十几岁就出来打工了,我有啥子东西可以教你嘛?言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自责……我再回忆起这段对话,心中充满了愧疚。在那天后,我和爸爸好像都变了,我们好像都学会了如何与彼此沟通。也许在经历岁月的陪伴和教诲后,我们都更加地理解了生活,学会了如何表达和爱。对爱的渴求,是我们作为一个人最原始、最基本的需求,这份需求不可或缺,也无法替代,只有当我们得到的那一刻才能真正满足。有时候,我们需要花上时间等待,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们会焦躁,烦闷,失望,甚至心生恨意;这个过程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有的人甚至等了一辈子都没等到。但是,不管早晚,只要它来,我们都能饱含热泪地释怀。或许,爸爸也在等待,等待满足和释怀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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