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灯二

刘汉汉龙集团归谁管(钓鱼大亨钓鱼经验刘汉,汉龙集团)

1965年10月25日,刘汉出生在广汉市老南街的一个教师家庭里。

广汉市为隶属于德阳市的县级市,位于成都平原腹心地带,南北相距成都市区和德阳市区仅一二十公里,自古有“蜀省之要衢,通京之孔道”之说。

刘汉的发小梁宇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刘家早年生活非常艰苦,父亲刘章科是什邡人,抗美援朝时参加了志愿军空军,在后勤部队。后来复员到了广汉,开始分配到广汉郊区的新丰中学做物理老师,随后调回市里的北外中学,广汉市北外中学教物理,还承包了学校的小卖部帮补营生。

1990年代因脑瘤去世。老街坊至今记得,刘章科写得一手好毛笔字,经常帮街道门店写毛主席语录。

刘汉的母亲叫李万珍,人称李娘。早年在广汉北街上卖针头和麻线,老邻居们都记得李娘那时每天早上六七点钟就背着背篓上北街,把针头和麻线铺在一个门板上卖东西。

李娘生下三子二女,依次是刘坚、刘萍、刘汉、刘勇和刘英。如今李娘已经七十多岁了,被刘汉接到成都住,不过每月农历初一和十五,她都要自己回广汉,去炳灵寺烧香拜佛捐功德。

“李娘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了,每次来的时候,都跟我要一大碗水放在香前,说给去世的老头子喝。李娘心地很好,乐于布施。刘汉也来过寺庙一次,见出家人就散钱,这次刘氏兄弟不知为何进去,希望他们回头是岸。”炳灵寺的住持说。住持背后的墙上,一行大大的标语写着,“犯偷盗者,得贫穷下贱报。”

当时带过刘汉的一位街坊称,刘汉小时候很老实,喜欢去河里游泳,“满脑袋烂疮,流着鼻涕,叫他翻跟头就翻跟头,那时候谁会想到这个娃能挣这么多钱”。

在发小梁宇看来,许多笼罩在早年刘汉身上的神话,大部分都属于想象。进入社会之初,刘汉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学习中上,人也老实,没做过啥坏事。

梁宇曾经是刘汉在老南街一起厮混的那批孩子之一,他们都在广汉二中读书。

刘家5个孩子,老大刘健,工人出身,后来经营游戏机厅,并迷于吸毒;二姐刘小平,在刘汉的汉龙集团任财务总监,后任职董事局副主席;老三是刘汉;老四叫刘英;老五是刘维,曾用名刘勇。刘维在高一时即辍学,摆摊卖冰棍和零食。

1989年,20岁的刘维在广汉市上南街开火锅店,曾被当地的“操哥”(四川方言,指混社会的人)砸场。

上世纪90年代初,日本的游戏公司研发出一些新型的游戏机,也就是当时遍布大街小巷的街机。这玩意(游戏机)的进入门槛不高,红利期也即将过完,将来竞争肯定也会越来越激烈。如果像一般人那样照葫芦画瓢来经营,即便能赚到钱,但也一定非常辛苦(聪明人哪会甘心干辛苦事啊!)。同时他还注意到,来玩街机的大多是中小学生,按照经典消费理论,这样的群体能有多少钱,能支撑起多大的利润空间啊!

没过多久,在广汉的闹市区多了间名叫圣罗兰的游戏机厅。但稍微与其他游戏室不同的地方在于,进出入圣罗兰的顾客不是那群吵吵闹闹的中小学生,而是形形色色的成年人。

原来圣罗兰经营的不是普通游戏机,而是一种被称为赌博机的电子机器,刘维实际上是打着游戏机的幌子提供电子赌博的场所,他真正做的其实是赌场生意!游戏机能赚几个钱啊,只有做庄家赌博才是生财之道。

刘维在广汉市经营卡拉OK厅和电子游戏机厅。曾有“操哥”陈富伟前来滋事,将其保安的脑袋砍伤,并威胁刘维不得报警。后来,刘维的势力增强,不仅有一群“小弟”为他持枪看“场子”,甚至后来任德阳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政委的刘学军、任什邡市(德阳市下属另一县级市)检察院副检察长的刘忠伟和任德阳市公安局装备财务处处长的吕斌,都曾现身歌舞厅,和刘维一起吸K粉。刘维后来被当地人称为“哥老倌”和“勇哥”。

在娱乐和赌博业的江湖,约5年间,刘维挣了2000多万元。他在崛起过程中,涉嫌多宗命案。2000年,刘维成立广汉市乙源实业发展有限公司,为刘汉的公司代理丰谷酒的销售,也涉足娱乐业、赌博、建材和砂场等。

1983年,刘汉从广汉二中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广汉化肥厂焊工是他的第一份工作。

1986年,并不甘心在化肥厂干一辈子的刘汉辞职了。他和大自己两岁的陈老三一起合伙在国道边上搭了棚,通过园林局的关系,去康定森林批发圆木,拉回棚里锯成方形木料,卖给附近的木匠。没做多久,刘汉就发现了问题:他们从木材原产地买来木材运输到市场上去卖,本来是为了赚取其中的差价。

但是没想到,查了账本之后,刘汉才发现,木材批发费和运输费加起来已经远远超过了市场平均值,也就是说几单生意下来,他们不但没赚到钱,还赔了不少。

那么怎么弥补这个差值呢?刘汉想了个办法,从木材上下手,找更便宜的木材来降低原材料支出,以此牟利。

有一年冬天,刘汉开着车去四姑娘山拉木材,那一年的寒霜特别凛冽,道路上都结满了冰,别说是山区,就是平原,老司机也得斟酌许久才会上路。

可刘汉根本不怕,见其他木材商都不敢冒这个险,刘汉就自己驾驶着卡车拐进了山里拉木材,结果也确实如刘汉所料,四姑娘山里的木材又多又便宜,他因此获得了两倍的收益。300元进的一根圆木简单加工后能卖到600元。

木料铺子开了好几年后,因为种种原因,刘汉和陈陆文分道扬镳。刘汉拿着挣来的一些钱,在桂园街的护城河上盖起了一排简易的店面。桂园街上贩夫走卒、达官显贵各色人等都有,在当地一度有“小香港”之名。

刘汉用这笔收入,找了个“门脸房”开门市部,继续做木材和建材生意。为了跻身“主流市场”,他通过母亲的同学,找到广汉市体改委的领导,把门市部挂靠在体改委下属的广汉平原实业有限公司名下。挂靠成功后,他每年都给那个领导送几千块钱。

那时正值改革开放如火如荼。广汉市的一位领导在公开场合称,“不管用什么法子,只要把外面的票子弄回广汉,就算是打官司政府都配合”。梁宇当时还在单位上班,但刘汉已经卖铝合金、搞建筑工程、挖土石方、卖成品油,只要什么挣钱,就干什么。

梁宇称,在全广汉流行做“跳楼货”诈骗游戏的时候,刘汉也是其中的一员。“跳楼货”是指,当时注册一个皮包公司,以很少的定金去外面厂家签得合同,把货物拉回广汉卖掉,随即把公司注销并人间蒸发。

红庙子位于成都市中心城区东北方向一条二百多米的小街上,是中国股市历史上一个著名的股票原始交易市场。从1992年春天开始,红庙子股票自由市场进入鼎盛时期。在那条狭窄的小街两旁,摆满了办公桌,桌上放着成堆的人民币。

每天从上午10点左右到晚上9点,都有手持各种股票或权证的人们前来交易。“散户”手里拿着股权证,一边走,一边叫卖;“中户”们租一张桌子沿街摆放,上面放着各种股票,不急不躁地喝着茶,好似“姜太公钓鱼”;“大户”们则租一门面或附近的写字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暗地里操纵行情。

1993年进入期货市场。当时,一个期货交易大厅的业务员告诉他,做期货比做现货生意好挣钱。果然,刘汉进入期货市场后迅速积累了巨额资本,在商界顺风顺水,在政界左右逢源,但也因此结怨于一场刻骨的仇恨。

当时在成都市第二运输公司开车的一位司机对南方周末记者回忆说,那时刘汉尽管成立了四川平原实业发展有限公司,但每天早上七点钟仍搭24座马自达班车去成都红庙子,晚上搭车回来。如此往返两年,有一天刘汉突然不搭中巴车了,该司机后来才知道这小子那时炒期货发财了。

刘汉的第一笔期货生意是在成都机械大厦,他买了10万元的锌,但是没挣到什么钱。

1993年的刘汉还是广汉市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商人,做着一些倒买倒卖的小生意,日子过的不算好,但也绝对不差。只是在一次偶然(必然?)的情况下,他所经营的公司与其他公司发生了经济纠纷。而另外那家公司也有个狠角色,一不做二不休就将刘汉的公司告上了法庭,结果就是法院查封了刘汉的所有存货——60吨钨矿石。

这对于一个小小的矿石老板而言,几乎是刘汉全部的身家!!

按照正常程序,法院工作人员盘点完库存,在仓库大门挂上了大锁,然后会贴上了具有法律效力的封条。干完这一切之后,工作人员松了口气,除非经济纠纷能够圆满解决,否则绝对没有人敢动这批货……对,就是绝对不会出现撕毁封条强行取货的情况,因为那可是违法的!!

例行完公事之后,工作人员就回去写报告了。

他们知道,一般人没胆子再打这批货的主意,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批货的主人刘汉,他却不是一般人。

在刘汉眼里,大锁是可以砸开的,而封条也是可以撕的。他不是不懂法,而是太懂法了——法律是死的,而执法的人是活的。

但是要拿回货,一定不能鲁莽行事。刘汉深知政府官员的作风,一旦行动失败,货可能就永远拿不回来了。所以只能好好谋划,把握好这惟一的机会。

经过两个多月的准备,时机已经成熟了!

2月6日那天,几辆货车停到了仓库门口,一群人撕毁代表国家法律的封条,砸开大门上的锁,进入仓库开始往外搬运钨矿石。但60吨的东西,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搬完的,这么大的动静,万一惊动了法院的人,他们过来阻拦怎么办?

如果连这点都想不到,那就不是刘汉了。在这边进行仓库搬货的同时,另一群人却将大大小小的车开到法院大门处停下,将法院出入口堵得水泄不通。这样的情况,不懂的人,还以为法院又做了什么惹民愤的事情。所以,如此一来,即便法院得到消息,要想组织人员开车奔赴现场(刘汉仓库)也来不及了——是不是还得先处理这起突发群体事件呢?

经此一役,刘汉名声大震。从此,黑白两道都知道了这个胆大心细又不怕事的人物。

1993年,他转战上海做期货。那一次,他带了200万元买铜,挣了2000万元左右。

多年后,刘汉曾向四川一位记者称,自己是在1994年通过炒钢材期货发家的。他称当时中国钢材现货市场低迷,期货市场的钢材被爆炒,价格直升至3500元/吨。但现实中的钢材价格却只有2800元/吨,销售不出去。成钢、重钢的库存产品堆积如山,刘汉集中所有资金,和成钢、重钢厂签下了旁人看来近乎疯狂的合同——以比市场价高200元/吨的价格收购钢材厂库存产品,然后拿到期货市场沽空。成钢约4万吨的钢材,被刘汉一网打尽,这么一进一出,刘汉斩获近亿元。

1994年,绵阳市的市长邀请已跻身富商行列的刘汉投资当地的河堤修复工程。市长承诺,河堤修好后,围出来的约300亩土地给刘汉开发。在那块地上,刘汉开发了益多园小区。这笔交易,可能是刘汉和政府官员的首次交好。

1995年,刘汉在成都做高粱期货,仅仅三四个月,就挣了2亿元左右。他还曾经做过钢材的期货。为了和钢材厂的副厂长搞好关系,在大家一起玩“斗地主”时,刘汉故意输给厂长两万多元。

1995年,刘汉斥资1.2亿元,投资于绵阳城边涪江江心的小岛村开发房地产。

1996年前后,刘汉在海南炒期货。成都一个老板对他说,成都高粱的价格被炒高了,差不多到2000多元了,他请刘汉回去成都,出手干预高粱期货的行情。

刘汉挣到约2000万元。不过,袁宝璟怀疑刘汉跟期货交易所的领导修改规则,让他损失了八九千万元。这是刘汉和袁宝璟最激烈的商场交战,仇恨因此结下。

1996年,东北亿万富豪袁宝璟正在筹划对刘汉进行报复。发小梁宇的说法是,这是因为刘汉炒期货时,设“跳楼货”式骗局,让袁宝璟损失惨重。

1997年2月1日晚,受袁宝璟等人指使的李海洋在跟踪刘汉数月后,在广汉市最好的酒店西园宾馆设下埋伏,待刘汉从西园宾馆出来时,近距离向其开了两枪。

不过刘汉幸免于难。至于原因,有媒体说是“保镖替他挡了子弹”,不过梁宇坚持向南方周末记者称,当时刘汉并没有保镖,但枪手枪法太烂,近距离也只是击中了刘汉胳膊,致其受伤。

刘汉身边只有一个司机肖永红。枪击事件发生后,刘维曾要殴打肖永红,怀疑他故意把车开到杀手方便射击的地方。为了保护刘汉,刘维安排自己的司机为刘汉开车,并且给了司机一把手枪。

刘汉仍然不放心,通过中央警卫局后勤部门的人找了四个退伍的武警做贴身保镖。

刘汉意识到急需组建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在此之前刘汉手下虽然有一群“超哥”,但是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混混,最多拿个棍子虚张声势。事后刘汉以找保安为名,网罗了一批真正的亡命之徒,同时还大量购买枪支弹药武装自己。

据事后警方搜索得知,刘汉家藏有军用手榴弹3枚,56冲锋枪,勃朗宁手枪20余支,子弹600多发,钢珠弹2000多发,管制刀具100多把。这样的武器装备,妥妥足够武装一个排。由此可见刘汉在当地有着怎样的地位,而他看起来是慈善首富,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有多狠。

据新华社报道,与刘汉同时走上被告席的,还有三名公检法干部:德阳公安局刑警支队原政委刘学军、德阳市公安局装备财务处原处长吕斌和什邡市人民检察院原副检察长刘忠伟,这三人涉嫌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受贿罪。检方指控,刘学军以隐匿、销毁案卷材料为条件,请刘汉帮助其升迁,发生命案后多次通风报信;刘忠伟、吕斌则为刘汉之弟刘维提供枪支配件和子弹。

刘维是刘汉的亲兄弟,也是刘汉的合作伙伴,两人一路摸爬滚打过来,刘汉成为了四川汉龙集团的老总,刘维则成为了广汉黑社会的领头人物,两兄弟一黑一白,将市场玩了个明白。

1997年3月,刚刚躲过枪击的刘汉在四川绵阳注册成立汉龙集团,注册资本9998万元,法定代表人为蒲万昌,刘汉隐身幕后。旗下有四川平原实业有限公司、益多园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和小岛开发建设有限公司。

1998年,刘汉获得了绵阳小岛的建设开发项目,刘汉的计划是尽快完工,方便大肆敛财,可没想到,绵阳小岛的居民却不愿意拆迁,并和施工队的队员发生了多次冲突。

这下算是阻挡住刘汉的财路了,他一怒之下,授意手下小弟捅死了抗议的居民熊伟,并放出话来,谁要是再改阻拦,就和熊伟一个下场。

小岛居民人人自危,再不敢阻拦。

1998年冬天,刘汉和兄弟刘维大肆进军赌博游戏机的市场,这引起了广汉另一个“游戏机大亨周政的不满,周政就采取了针对刘汉的商业举措。

可没想到,刘汉发觉周政的举动后,第一反应不是用同样的商业举措去还击,而是让兄弟刘维派遣了小弟曾建军前去暗杀,按照刘汉的话来说,这叫:“永除后患。”

1999年2月,刘汉和另一个商业大亨王永成起了冲突,双方展开了激烈的骂战,王永成还扬言要把四川汉龙集团炸掉。

和刘汉一样,王永称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的绰号叫“大叫花”,在绵阳横行霸道了很多年,纵横黑商两届,也是狠人。

可他这次惹错了人,刘汉得知王永成的话后,怀恨在心,再次出动了自己的“打手团队”,将王永成除掉了。

1999年,刘汉看上了采砂生意,将绵阳附近的采沙场纳入了自己囊中,那段时间采砂场生意很赚钱。

但绵阳的老板们迫于刘汉的恶行,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因为刘汉曾放出话来:“谁敢和我刘汉竞争,我就把他活生生埋在沙推里。”

老板们都不敢冒险,因为他们知道,刘汉说的不是空话,他真敢把人活埋在沙堆里。

2001年夏,刘汉因为行为太过张扬,引起了公安机关的注意,有关人员专门将刘汉的名字加在了查处名单中。

可刘汉自有一手,他通过中间人牵线,搭上了某位身居高位的领导,斥巨资从查处名单上撤除了自己的名字。

这次事件也让刘汉变得更加警觉了,为了避免查处事件再次发生,刘汉还费尽心思将自己的产业转移到了外省和国外,按他自己的话来说,这样会更安全些。

这次事件也让刘汉结识了那位领导,并在领导的指示下变得愈发低调了。

政府官员王军表示:“结识了高官后,刘汉连省级官员都不放在眼里,言语间都变得高傲了起来。”

汉龙集团也就是现在市场所称的“四川小德隆”——汉龙系的“真身”,其经营范围包括化工产品、医疗器械、电子产品、卫生洁具、文化办公用品、农副产品、餐饮娱乐、运输服务等等,几乎涵盖了所有的贸易门类。

此后,刘汉陆续投资成立了汉龙高新技术有限公司、汉龙实业有限公司、绵阳市丰谷酒厂等公司。刘汉和政府的关系也日渐密切,其生意的范围扩展至太阳能、高速公路、天然气、水电站、城乡建设和矿业等,先后控制共计约70个公司,包括多家上市公司。据新华社报道,在案发前,刘汉等人的资产共计约400亿元。

■ 炒股金路集团内幕

汉龙集团旗下有一家上市公司——金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金路集团1993年即在深交所上市,到2000年前后,经营遭遇困难,甚至发不起工资,导致工人上街游行。按刘汉曾经的说法,当时德阳市政府找到刘汉,希望他出手入主金路集团,解决政府面临的问题。彼时,金路集团的大股东四川省三通企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下称三通集团)对金路集团的控制权,被德阳市国有资产经营公司夺回。

刘汉提出了条件,一是为巨亏的金路集团提供税收减免待遇,同时,还要求以优惠价格收购德阳市天然气公司的股权。德阳市政府答应了刘汉的条件。

不过,对于擅长资本运作的刘汉来说,入股金路集团的买卖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入主金路集团之前,刘汉就找到西藏珠峰摩托车工业公司(下简称珠峰摩托)负责人何冰,约定一起炒作金路集团的股票。刘汉认为,当时金路集团的股价低,可以大量买入。为了避人耳目,刘汉没有以汉龙集团的名义收购金路集团股票,而是让珠峰摩托出面。2001年,三通集团将其所持金路集团全部转让给珠峰摩托,后者成为金路集团第一大股东。

在此前后,刘汉通过各种途径控制了十几个大账户和上万个小户来运作金路集团的股票。2001年,刘汉从中国建设银行和光大银行共贷款11亿元,用来购买金路股权的流通股和其他股票。此后一年间,刘汉陆续投入了共计20多亿元。

2000年初,金路集团的股价在五六元左右,到2001年底2002年初时,金路股票涨到16元左右,其间最高时约22元。2002年,何冰因走私被捕,金路集团的股价开始下跌。

也是在2002年,刘汉旗下汉龙实业发展有限公司(下称汉龙实业),通过与珠峰摩托的借款纠纷案,以司法途径获得后者所持金路集团股份,成为金路集团第一大股东。刘汉在2008年当选为公司董事长,直至2013年3月案发,同年8月去职。

目前,汉龙实业是金路集团第三大股东,刘汉的堂兄刘沧龙掌控的四川宏达(集团)有限公司为金路集团第一大股东,德阳市国有资产经营有限公司则为第二大股东。2013年9月,四川宏达(集团)有限公司将所持股权授予德阳市国有资产经营有限公司代为行使一年,后者成为金路集团实际控制人。

■ 周滨的生意伙伴

除了投资股市,刘汉还投资水电站行业,交易金额至少20余亿元。

2000年左右,汉龙集团收购了四川黄龙电力有限公司。该公司下面有两个小水电站,装机容量共7.7万千瓦。收购之后,汉龙集团兴建了天龙湖水电站和金龙潭水电站,共计36万千瓦的装机容量。

自从2002年何冰出事后,金路集团股票大跌,刘汉的炒股生意受到重创,汉龙集团的资金周转出现困难。2005年,刘汉卖掉了黄龙电力公司和两个新建水电站。此前,他曾想将其卖给堂兄刘沧龙掌控的四川宏达化工股份有限公司,但被拒绝。

据媒体公开报道,从汉龙集团受让天龙湖水电站和金龙潭水电站的买家是四川汇日电力公司。该公司是一家外商独资企业,其出资人的注册地为英属维尔京群岛,法定代表人叫陈炜民。至于其实际控制人,目前尚不明确。

汇日电力以近5亿元的价格买进两座电站,不到两个月后,即以27亿元的价格转卖给大唐电力集团旗下的桂冠电力公司。这笔买卖事后受到四川省发改委的批评,认为刘汉事先没报批。为此,刘汉亲笔写了检讨书。

卖掉黄龙电力公司及两个新建的电站之后,刘汉在四川阿坝州成立了毛尔盖电力有限公司,继续开发毛尔盖河流域内的三个电源点。根据规划,毛尔盖电力有限公司将建设一个“一库三级水电站’,即在三个电站的上游修一个水库,之后在这三个电源点建三个水电站,装机容量总共40多万千瓦。预计需要投资30多亿元。

2005年,刘汉打算首先投资12亿元建设最下游的水电站,并且成立了兴鼎电力公司。此间,四川省发改委出台了限制政策,不同意汉龙集团拥有兴鼎电力公司全部的股权。

于是,刘汉请商人周滨(周永康的儿子)出面代持兴鼎电力公司20%的股份。后来,该项目得到了县、州和省三级发改委的同意,而且申请到了6亿元的银行贷款。到2009年,汉龙集团从周滨手中购回兴鼎电力公司20%的股权。据汉龙集团内部人士称,那笔股权交易没有付钱,只是履行了手续。

2011年,兴鼎电力公司旗下18万千瓦的晴朗水电站建成并网发电。汉龙集团放出风声,要将之卖掉。中国电力投资集团公司旗下的贵州金元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贵州金元)派人前来成都和汉龙集团商谈,提出以22亿元的价格租用兴鼎电力公司建好的晴朗水电站,租期10年,等另外两个电站建成后,中电投一并收购。

贵州金元的考虑是,中电投公司内部有考核要求,2011年的收益率要达到8%,如果当时将两个未建成的电站项目都买过去,无法实现当年的收益目标。

刘汉认为,租赁方式可以减少约2亿元的税费负担,22亿元的价格也比较合适,欣然同意,双方签订租赁电站的协议。此外,在建的两个水电站由中电投公司投资,兴鼎电力公司负责建设,建成后全部转让给中电投公司。

达成协议后,贵州金元公司即支付了19亿余元。当时,正值刘汉在澳大利亚投资收购铀矿产商Bannerman资源公司和铁矿企业Sundance公司的股权,急需巨额资金。

汉龙集团把以租代购的情况报告给四川省发改委审批,但遭否决。经过多番协商,2013年春节前,汉龙集团和中电投签署了新协议,约定已经修好的晴朗水电站以每千瓦1.2万元的价格卖给中电投,总价约22亿元。第二个电站由中电投投资,汉龙集团建设,第三个电站由中电投投资并建设。后两个水电站,汉龙集团已经投入的约5亿元前期投资,未从中电投收回。

在这一场22亿元的交易中,周滨的神秘身影只是闪现。不过,对于周滨,刘汉一直不乏攀附心态。

2003年,周滨以2000万左右的价格,将位于四川省阿坝州九顶山的一个旅游项目转让给刘汉旗下的公司。据汉龙集团的一个内部人士称,那时候,好多人都打着领导的关系牌子到处骗人。她认为需要慎重,而且九顶山很偏僻,投资有很大风险,她估计那个旅游项目只值五、六百万元。可是,刘汉说,”只要不是太过分,就答应他。”她认为,刘汉做该笔交易,主要是为了维护和周滨的关系。

■ 矿业大亨

除了投资水电站、天然气、太阳能等能源行业,刘汉还从2006年开始进军矿业。其大手笔的资金运作,为其赢得“矿业大亨”的称号。在此前,他已通过入股其堂兄旗下的公司,间接投资了矿业。

1998年,刘汉旗下的广汉市平原实业发展有限总公司,投资其堂兄刘沧龙设立的四川宏达(集团)有限公司,持股26%。2001年,刘沧龙控制的四川宏达化工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宏达股份)在上交所上市,刘汉旗下的广汉市平原实业发展有限总公司持股26.14%,为第二大股东,刘汉还担任宏达股份副董事长。

宏达系投资经营的云南兰坪县铅锌矿是亚洲最大的铅锌矿,此外还投资经营了位于四川凉山州的甘洛铅锌矿。

刘汉自己直接控制的汉龙集团,则是从2006年才开始大规模寻找矿产投资项目。

2008年前后,一个姓李的老板在云南瑞丽有一个钪矿项目。汉龙集团与该人合作成立公司,出资6000万元,占60%股份。

2008年汶川地震之后,四川省地矿局下属的矿业公司对凉山州木里县梭罗沟黄金矿的开发项目进行招标,刘汉的公司成为中标者之一。为了开发这个黄金矿,三家公司共同成立了木里县容大矿业有限公司,其中包括紫金矿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刘汉旗下的公司投资一亿多元,占股38%。

2007年,刘汉和一位吕姓老板合作,成立西藏阿里朋成矿业有限公司。开发西藏阿里地区几十万吨的锂盐矿。

2009年左右,汉龙集团和四川地质矿产公司成立新公司,开采稀土矿,从2010年开始盈利。2012年11月,该新公司借ST天成的壳上市。

从2009年开始,刘汉开始大举进军国外的矿业。2009年下半年,刘汉的公司用2亿多美金收购了澳大利亚钼矿公司(Moly Mine Ltd.)55.49%的股份。

2011年7月,汉龙集团向澳大利亚铀矿产商Bannerman 资源公司提出收购,报价为1.53亿美元。Bannerman在纳米比亚拥有埃坦戈铀矿80%权益,并同时拥有另外一个铀矿。

2011年3月,汉龙集团收购澳大利亚铁矿企业Sundance资源公司18.6%的股份,同年9月,双方达成全资收购协议,交易金额达16.5亿澳元,后经过调整,收购代价约为14亿澳元。Sundance资源公司在非洲中部的喀麦隆与刚果共和国的边界有一个铁矿石开采项目。2012年,刘汉访问喀麦隆,邀请喀麦隆总统率部长访问成都。

2012年10月,国家开发银行曾承诺向汉龙集团提供10.22亿美元的贷款用于收购,但最终贷款未获批。2013年4月,刘汉案发后不久,该项收购终止。

2013年初,刘汉在美国的一项钼矿投资计划被《华尔街日报》披露。汉龙集团投资8000万美元,购入通用钼业公司(General Moly Inc.)30%的股权,并承诺未来将为内达华州小镇尤里卡的采矿工程安排7.9亿美元的融资。

该报道将刘汉描述为一名低调的中国矿业大亨。他此前收购澳大利亚钼矿公司的名声吸引了通用钼业公司在2010年主动上门,刘汉也乐于在钼价低谷之际出手。在采访中,刘汉向《华尔街日报》介绍了自己的一些传奇经历,并在被问及对钼矿市场的信心时,说出了后来被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刘汉从来都是赢家,刘汉从不失手。

■ 豪赌江湖

对富商巨贾来说,澳门是个好去处。刘汉也不例外。

2006年,一个叫大卫的美国人慕名找到刘汉。大卫供职的美国赌博公司,是澳门威尼斯赌场的股东之一。当时他访问成都推介自己的赌场业务,刘汉收到了大卫的赴宴请柬。

刘汉涉足澳门赌场,大概可以追溯到1990年代末。初期赌资都控制在几十万港币,而且刘汉几乎没怎么输过。然而在2006年,刘汉手风不顺,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他输掉了港币4000万的赌码。

在澳门,赌码分作两种。一种叫泥码,可以参赌,但不可以从赌场兑换现金;另一种叫现金码,顾名思义,可以兑换现金。刘汉参赌时,输掉的是泥码,赢回的是现金码,这就需要有人帮他把现金码换成泥码才方便继续参赌,这门生意叫做洗码。

为刘汉提供洗码服务的是一个叫温娜的中年妇女。温娜50多岁,嫁给了一个常住澳门的内地男子。刘汉听温娜的手下说,在他流连赌场的1个月时间里,有输有赢,进进出出,通过温娜洗码的金额高达港币90亿元,温娜从中提取的佣金就高达七八千万港币。

大卫有句话打动了刘汉。这个美国人承诺,给予刘汉3000万港元的授信,他只要出示身份证明,就可以从赌场借走筹码,他不仅可以自己玩,还可以自己洗码。

2007年,刘汉和几个朋友光顾威尼斯赌场。按大卫的交待,他先从赌场借了1000万港币赌码。这次他运气极佳,离开时连赢钱代洗码佣金,一共带走了港币8000万元。刘汉用其中4000万元归还了温娜,剩下的钱,放在一个叫范荣彰的朋友那里。范荣彰也是本次涉黑犯罪的被告之一。

范荣彰和刘汉相识于1994年。那年刘汉随绵阳市政府去柬埔寨考察,代表团途径香港时,范荣彰做东接待内地客人。后来两人在生意上相互关照,赌场上成为搭档。

范荣彰给刘汉提供了另一项赌客必不可少的服务,就是转账渠道。如果刘汉赢了钱,赌场把港币换成人民币打到范荣彰在深圳的公司。或者,范荣彰支付港币给地下钱庄,钱庄再把人民币打到他在深圳的公司。钱到范荣彰的深圳公司后,范再转给刘汉。资金流动是双向的,如果刘汉输了,归还赌债的钱也需要通过范荣彰公司的渠道转出。

刘汉的姐姐刘小平反对他赌博。她在刘汉公司主管财务。刘汉不好意思承认赌博,就常以个人借款或者对外投资名义,要求刘小平汇款给范荣彰。既有谎言在前,范荣彰害怕刘小平追问投资收益,于是总是躲着刘小平不敢见面。

从2001年12月到2010年6月,刘汉通过范荣彰的渠道,将9.2亿人民币兑换成11亿港币,汇往境外用于偿还赌债。

为刘汉偿还境外赌债提供资金渠道的,还有成都诚悦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旷晓燕,涉及资金人民币2亿多元。旷晓燕还投资澳门赌场,获利2亿余港币,他与刘汉等人被同案起诉。

2008年以后,刘汉在赌场动辄一掷千金。当年三四月份,他和几个朋友光顾澳门永利赌场,以一拖四的方式参赌,即输赢均以5倍计算。这一次,他们一共输了1.6亿港币,其中6000万输给了有“公海赌王”之称的连超。

连超又名连卓钊,曾被内地公安拘捕,大陆不少涉案被查的高官富商与连超有交集。连超赌厅的常客,既有黄光裕这样的富豪,又有詹培忠这样的香港议员,他还结交过原公安部部长助理郑少东、原广东省政协主席陈绍基、原广东省纪委书记王华元,因此被大陆纪检部门和公安机关列为侦办前述大案的线头人物。2008年年底,连超在厦门被警方带走,不过其案情后续至今尚无公开信息。

至2013年案发时,刘汉尚背负赌债数亿元。

后来汉龙集团被指控与宏达集团、五矿有色金属股份有限公司一起,通过虚假贸易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涉税额高达人民币48亿元。这些虚假贸易及增值税专用发票被刘汉和汉龙集团用于向银行贷款融资。

刘汉、刘小平及汉龙集团还被控骗取银行等金融机构贷款、票据承兑、信用证,资金总额人民币38亿多元、美元1.4亿元,2013年案发时尚涉及资金人民币3.4亿元。

这些资金主要用于前期融资贷款的本息偿还,其余部分用于维持汉龙集团及关联公司运营和刘汉个人支出。归还赌债即为刘汉个人支出用途之一。

■ 末路狂奔

2009年1月10日,一个有着冬日暖阳的周六下午。和往常一样,广汉市北海路鸭子河堤800米长的露天茶铺里,坐满了喝茶、打牌的客人,老板娘四岁的女儿园园坐在一张椅子上玩玩具。隔了两张桌子,老板娘的熟客——陈富伟和三个弟兄在喝茶,旁边还有一个掏耳朵的。枪响之后,这五个人倒在地上。

“一切发生得非常快,跟香港黑帮片一样。”四年后,茶铺老板娘坐在陈富伟倒下的椅子上,捂着嘴向南方周末记者回忆当时的场景,声音仍在微微发抖,她时而用普通话,时而切换到广汉话叙述。

枪响30分钟后,警察赶到了现场,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并问老板娘是否认识死掉的三个人。她想了想说,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她害怕得罪陈富伟的死对头。

那时,广汉黑帮首领之一陈富伟刑满释放不久,放出话来要找一个死对头算账,还跑到对方母亲寿宴上闹事。但陈富伟连当天都没能捱过——下午,他开着一辆黑色本田车载着三个小弟来到鸭子河堤,把车子停到北海路一个电线杆下,走上河堤茶铺,一个小时后被一枪毙命。

这起发生在闹市区的杀人案当时震惊四川。几乎所有广汉人都知道,陈富伟死对头的名字叫刘勇,2008年北京奥运会四川广汉奥运火炬手,而他的胞兄刘汉是四川最富有、最有势力的人之一——上市公司金路集团董事长、汉龙集团实际控制人、胡润慈善榜上的四川“首善”。

2013年3月22日,新华社发布消息称,“潜逃多年的公安部A级通缉令通缉的重大杀人犯罪嫌疑人刘勇,于近日被公安机关抓获。其兄刘汉涉嫌窝藏、包庇等严重刑事犯罪而接受调查。”

据新华社等媒体的报道,刘汉兄弟等人涉黑案,是由公安部直接指挥侦办的专案,代号“1•10”,缘起于2009年1月10日发生在四川广汉的街头枪杀案当日,在鸭子河堤的露天茶铺突发枪案,三人当场身亡。

此案由公安部挂牌督办,犯罪嫌疑人袁绍林、张东华很快被抓获,幕后主使刘维潜逃,成为公安部A级通缉犯。

从1991年起,广汉人陈富伟就与刘氏两兄弟开始结怨。在当地混黑道的陈富伟曾向刘汉“派款”5万元。得逞后,他继续要50万,遭拒绝。他就带人拿着自制的炸弹去刘汉的公司吓唬他。

1991年,陈富伟在刘维的卡拉OK厅“砸场子”,并追砍一名保安。后来,他因故意伤害罪被判缓刑。1994年,陈富伟因流氓罪、脱逃罪被判刑14年;2004年又因非法持有枪支罪、寻衅滋事罪被判刑7年,2008年7月刑满释放。陈富伟认为,他多次入狱与刘氏两兄弟有关。

出狱后,陈富伟和其他无业人员,在广汉从事敲诈勒索、寻衅滋事等违法犯罪行为,2008年10月,被公安机关立案侦查。陈富伟因与刘维互有积怨,曾在多个场合扬言要对刘实施报复,声称要“灭全家”。

2008年,陈富伟跟踪刘维,被察觉。检方指控,有一天,在歌舞厅,刘维曾对他的“小弟”们说要将陈富伟“做了”。

2009年1月10日13时,陈富伟在广汉市的鸭子河堤上喝茶时遭射杀,他的同伴阮孝龙、曾斌也当场死亡,在场的两名群众被流弹击伤。

“1•10枪杀案”发后,刘汉曾去找过刘维,问命案和他是否有关系。刘维否认。过几天,刘汉再去问,仍然得到否认。

后来,刘维躲了起来。几个月后,有人告诉刘汉,刘维想见他。来人带着刘汉,开车到了一个村子,然后走路进去一个院子,见到了刘维。

那一次,刘汉给刘维带了熊猫烟和茶叶。2012年春节前,刘维再找人向刘汉要了几十瓶红酒和熊猫香烟,还有50万现金。

从2009年案发被通缉后,刘维就隐身于那个村子,一直没被发现,也没被抓捕。

2010年2月,四川省泸州市检察院对7个嫌疑人提起公诉,指控故意杀人罪,并没有涉及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其中大部分被告人都曾是刘维手下的“小弟’。在那份起诉书中,刘维被列为“在逃”,刘汉并没有涉案。

2010年5月,泸州市中级法院对“1•10枪杀案”开庭审理。但由于刘维作为最可疑的杀人指挥者没到案,该案迟迟没能宣判。

2013年,刘汉和刘维突然几乎同时落网。3月13日,刘汉被监视居住;3月18日,一直“在逃”的刘维也被监视居住。

正是在这一年前后,四川政局变幻,多名高官涉案落马,包括原四川省委副书记李春城,原四川省委常委、四川省副省长的郭永祥,原四川省政协主席李崇禧等人。

2014年2月18日,中纪委通报,海南省副省长冀文林被调查。冀文林也曾在四川任职,与郭永祥以及同样在2013年被查的中石油集团原副总经理李华林一样,曾在不同阶段担任过同一位前政治局常委的秘书之职。

两天后的2月20日,刘汉兄弟等人涉黑案由湖北省咸宁市检察院提起公诉,被告人从7名增加到36名。罪名由当年单一的故意杀人变为涉黑犯罪,全案的罪名共计21项。其中,刘汉、刘维涉及15个罪名,包括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非法拘禁罪,妨害公务罪,寻衅滋事罪,敲诈勒索罪,开设赌场罪,非法买卖枪支罪,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罪,非法经营罪,串通投标罪,故意毁坏财物罪,窝藏罪,骗取贷款、票据承兑、金融票证罪。

检方指控的命案,除“1•10枪杀案”中枪杀的三人,还包括:

1998年,刘汉的公司在绵阳市游仙区小岛村开发房地产,因拆迁补偿与村民发生激烈冲突,公司保安唐先兵等人将带头的村民熊伟刺死;

1998年,在广汉,为垄断赌博游戏机市场,刘维派“小弟”曾建军等人将竞争对手、另一“操哥”周政当街枪杀;

1999年2月,绵阳另一黑道人物王永成扬言要炸汉龙集团,之后不久,王永成被刘汉手下孙华君派人枪杀;

2000年9月,因怀疑老街坊梁世齐私吞3万元养狗费,刘维指使手下将其刺伤后致死;

2002年5月,刘汉的保镖仇德峰、桓立柱等人在成都一娱乐城滋事,故意伤害致1人死亡,仇德峰后被判有期徒刑四年;

2003年4月至5月间,刘维安排“看场子”的手下钟昌华等人,非法拘禁一名酒店娱乐部陪侍小姐,致其坠楼身亡。钟昌华后因非法拘禁罪和非法持有枪支罪被判有期徒刑十一年。

同时被起诉的还包括三名公职人员,原什邡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刘忠伟、原德阳市公安局装备财务处处长吕斌、原德阳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政委刘学军。三人被控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罪。他们是昔日和刘维一起吸K粉的政法人士,刘汉则称他与其中的某些人并不相熟。

2013年,刘汉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他抛下了国内的产业,跑到了美国躲了一段时间。

刘汉的猜测没有错,公安机关确实张下了大网,决心要彻查刘汉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公安机关等待了一年多的时间。

等刘汉回国后,迅速发出A级通缉令,想要将刘汉抓捕归案,但令公安机关不解的是,每次收到刘汉的藏匿地点时,都会被“内部人员”阻碍。

这个内部人员特意给刘汉透露信息,导致公安机关每次去都是人去楼空,直到2013年的3月13日,警方才在北京首都机场将刘汉抓捕,当时刘汉正准备乘飞机逃出国内。

2013年的8月7日,刘汉被咸宁市公安局行政拘留,咸宁市人民检察院对刘汉提起公诉。

2014年7月14日,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判处刘汉及其弟刘维死刑。

或许是为过去感到了懊悔,也或许是为即将到了的死亡感到恐惧。2014年4月16日,刘汉在庭审上一度落泪,情绪失控严重。

2015年2月9日,刘汉被判处死刑,至此,刘汉一案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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